軍的陣線終於在這樣的反覆衝擊下開始動搖了,刀斧手們再勇悍,也知道自己的這種血肉之軀根本無法對抗對方這種衝起來的槍陣,全都掉頭向後跑,匆忙間還撞亂了本方長槊手的陣型。
於是戰鬥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陳軍的長槊手列陣而衝,隋軍的長槊手們根本無法抵擋,被一衝即散,而跟著陳軍長槊手一起衝的不少刀斧手們,則是將衝倒的隋軍士兵們一通砍瓜切菜,大刀一揮,人頭就象西瓜似地在地上亂滾。
員明的眼睛都要滴血,可是他現在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本方計程車卒被屠殺,而左右兩翼的騎兵混戰,看起來本方也是大敗虧輸,不過比起步兵們強的一點是,戰敗了的隋軍騎兵扔下了四五百具屍體後,終於狼狽地撤出了戰場,逃向了蔣山的背後。
員明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胸前的盔甲,咬了咬牙,再次舉起了戰刀,他這時候已經沒有別的想法,帶領這百餘騎護衛騎兵,衝到敵陣中戰死,才能雪洗自己的恥辱,避免被作為敗軍之將斬首,還要禍及家人的命運。
就在這時,員明突然聽到背後有一個冷酷的聲音響起:“員將軍,末將以為你不應該這麼急著去送死。”
員明一回頭,正看到王華強帶了幾百名手捧乾柴狼煙的軍士,站在自己的後方,他以前只見過王華強一面,但對他這張高鼻深目,碧綠眼珠的尊容印象深刻,一下子就想了起來:“你是?你是跟著王開府的那個帳外都督?”
王華強點了點頭:“正是,只不過現在末將在韓總管手下任中兵參軍。員將軍,賀將軍讓我來掩護你撤退。”
員明臉一沉:“王都督,你並不是賀將軍的部下,他又怎麼可能派你前來?”
王華強直接向員明出示了賀若弼的大將令箭,說道:“軍情緊急,來不及細說,這些賀將軍的親兵護衛,還有這支令箭,員將軍總能信得過吧。”
員明點了點頭:“可現在部隊正跟敵軍短兵相接,怎麼撤得出來?”
王華強冷冷地說道:“我來就是做這個事的,員將軍,請你現在把指揮旗交給我。賀將軍讓你馬上去見他。”
員明臉色一變:“什麼?你要奪我指揮權?”
王華強厲聲道:“員明,你每遲疑片刻,都會讓前面的將士付出上百條生命,再不聽令,休怪我執行軍法了!”
員明想起剛才魯廣達陣斬田瑞的情景,心中一絲寒意上湧,對著身後的傳令兵說道:“一切都聽這位王將軍的。”言罷直接馳向了賀字大旗所在的高崗。
王華強對那傳令兵說道:“命令弓箭手,目前正前方兩軍正在廝殺的陣線,十枝弓箭一輪速射,快!”
傳令兵剛舉起小旗,又放了下來,眼神中充滿了疑惑:“這樣會殺到自己人啊。”
王華強沉聲道:“我當然知道,但這樣也會殺到敵兵,不用這種辦法,直接鳴金的話,撤退就會變成潰逃,快傳我命令。”
傳令兵如夢方醒,掏出號角一陣吹奏,而身後的幾個護旗兵也迅速地打出旗語。
烏黑的箭雲接而連三地覆蓋著兩軍正在廝殺的戰線,只顧著和麵前的敵人浴血苦戰的兩軍士兵都來不及抵擋從空中呼嘯而來的大片箭雨,慘叫聲此起彼伏,五六百人都被射成了刺蝟,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隋軍的陣後傳來一陣緩慢的鑼聲,這是且戰且退的訊號,而一陣黑色的狼煙也隨著鑼聲一起從背後飄來,籠罩住了仍糾纏在一起的兩軍。
王華強正騎在馬上,冷冷地看著前方的戰況,他的身後,五百多名賀若弼的親兵正在使勁地鼓著風,把黑色的煙霧不停地向著前方吹去,而千餘名弓箭手,則是不停地拉弓射箭,向著剛才兩軍廝殺的那條戰線傾瀉著箭雨。
王華強這一招還是那天夜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