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聲:“將軍當心!”二人紛紛打馬上前,抄起背上的一面大木騎盾,擋在了韓世諤的面前,只聽到箭枝中盾,那種箭頭入木三分的“彭”“彭”聲音不絕於耳,而那兩個忠心的親衛,身上卻各中了七八箭,所幸不是要害位置。箭桿如刺蝟的刺一樣,插在二人身上。血流如注,把那些箭枝的羽翎,也染得一片血紅。
韓世諤半步不閃,趁著這一擋之下,他迅速地又從箭囊裡抽出了十餘枝箭,厲聲喝道:“閃開!”
兩個渾身是血的親衛咬著牙,棄了木盾,向兩側閃開,左邊一人,終於不支,一陣天眩地轉,“撲通”一聲,就栽到了馬下,人事不省,而韓世諤的手中弓箭,則一次次地拉成滿月,飛速擊發,每一箭射出,對面就有一人應弦而倒,從三十步衝到十步的距離之上,竟然又是有十餘騎被生生射倒。
倒下的戰馬和騎兵,又在地上滾來翻去,生生地砸倒,絆倒了二三十騎,本來極速衝擊,氣勢逼人的這先鋒騎隊,一下子就給韓世諤一人打得損失近四分之一,餘者的氣焰,也減少了許多,不復剛才的勇悍。
韓世諤哈哈大笑,把弓往一邊一扔,那名沒有倒下的親衛連忙伸手接過,只聽到韓世諤厲聲吼道:“看到沒有,關隴騎兵,也不過如此,有種的,跟我上!”
那名騎兵連忙從懷中,哆嗦著掏出了一枚號角,用盡全身最後的一點力量,使勁地吹了起來,即使是在這大風之中,馬蹄聲震人耳的情況下,也讓每一個後面的騎兵,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是衝鋒的號角!
剛才在後面還有些猶豫不前的叛軍騎兵們,再無疑慮,眼看韓世諤如此神勇過人,都紛紛跟上,黃龍塵土中,隋軍的右翼騎兵不斷地湧出,而韓世諤棄弓之後,也是抄起了手中的長槊,跟著自己的百餘名親衛,一起殺入敵陣之中,一杆長槊,如怒龍出海,翻江倒海,中者無不立僕,只一個衝刺,又是六七名敵軍被他挑於馬下。
將者,軍之膽也,韓世諤的個人勇武,成功地提振了本方計程車氣,剛才還有些雜亂無章的叛軍騎兵,紛紛抖擻精神,殺入叛軍叢中,人喊馬嘶,又陷入了混戰之中。
上官政恨恨一拍馬鞍,嘆道:“唉,想不到韓世諤這廝,竟然可以一力挽回戰局,早知道老子親自會他一會了!”
一邊的副將,上官政的弟弟上官武說道:“阿兄,要不要我去會會這韓世諤?”
上官政咬了咬牙,看著在自己的前方,徐徐而來,不緊不慢的楊玄感的中軍,沉聲道:“不,看來楊玄感這個蠻子,是來拼命的,他擺出了這麼大的一個楔形大陣,看樣子是想直接突破我們的中軍,這蠻子厲害得很,弟弟,阿兄需要你在這裡幫忙。”
上官武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右邊,心有不甘地說道:“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把敵軍有打崩的趨勢,不再加一把勁嗎?”
上官政的眼中殺機一現,冷冷地說道:“現在看來,兩翼已經不是此戰的決勝關鍵了,中路才是,無論如何,只要我們擋住楊玄感這最有銳氣的一波突擊,那勝利就在眼前,至於兩翼嘛,能拖多久是多久,弟弟,你到前方去,指揮前軍,儘量損耗楊玄感的銳氣,記住,不要和楊玄感親自過招,把他放過來,阿兄有辦法對付他,隔開他跟其他人的聯絡就行。”
上官武點了點頭,一揮手,幾百名親衛騎兵跟著他,湧向了前方。
楊玄感的黑雲寶馬在漸漸地加速,連同他身後的那個巨大的三角形騎陣,已經從走馬的階段,過渡到了小跑的階段,打頭陣的這兩千多精銳騎兵,是楊府的親兵部曲,也是楊玄感手中最精銳的部隊,這些騎兵,戰馬都要比平常的騎兵戰馬高出半個頭,雄健更是過之,匹匹都是上好的突厥或者吐谷渾戰馬,披著馬甲,馬頭上帶著鋼刺,雙眼血紅,喘著粗氣,狀若瘋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