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看那表情那樣子,哪裡是來探病,分明就是來氣您的。”那嬤嬤嘆口氣,幫著柳三夫人揉著肩,“說起來咱們這位四夫人也夠狠的,都是一家人,心思怎麼就那麼的毒辣呢。夫人您的病本是已經大好,這樣被她一氣說不得又身子不舒服,可老夫人那裡如何知曉呀,這樣一來說不得便會以為您是在故意拿喬,您自個又氣壞了身子,卻樂得讓人在後頭得了便宜……”
“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
這話嬤嬤沒敢接,柳三夫人罵得,她罵不得!
“去,把屋子收拾好了,讓她們去傳午飯。”
“好嘞,老奴馬上就去傳。”
嬤嬤就差沒歡喜的念阿彌陀佛了,總算是菩薩開眼,要雨過天晴了。
下午柳三夫人露了個面,雖然只是在針線房外頭走了一遭,可總算是冒頭了。
柳二夫人正在和幾個掌事嬤嬤對賬,聽到這話只是微微一笑。
窩在自家屋子裡聽著廚房下人回事的柳四夫人則是掐斷了長長的指甲。
一臉的陰霾——那個女人不是有病麼,怎麼不繼續病下去了?!
倚暉院。
老太太身後墜了個秋香色的彈墨大迎枕,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身邊的嬤嬤說著話,面色紅潤神情氣爽,哪像半點有病的樣子?簾子外頭有小丫頭的身影一閃而過,柳老夫人朝著身側的嬤雜說揮揮手,“你去看看外頭是什麼事,就沒一個讓人清靜的。”
嬤嬤屈臉應個是字,起身走出去,沒一會便悄聲走回來。
柳老夫人抬眸,“怎麼了,可是前頭又鬧騰了?”
“回老夫人話,您這回卻是猜錯了,是三夫人身子大好,給您請安來了。”
聞聽這話柳老夫人咪了咪眼,唇角微翹,一抹淡淡的嘲諷自眸底掠過,“她的身子終於捨得好了麼?”
“老夫人您這話說的。”嬤嬤笑著垂下了眸,這話讓她怎麼接?索性直接當沒聽到,蹲下身子幫著柳老夫人輕輕的捶著腿,又輕聲柔語的道,“小丫頭說,三夫人還在外頭侯著,老夫人您是見還是請她這就回?”
“讓她侯著,等上半個時辰再讓她回去。”
老太太說這話時語氣輕飄飄的,可嬤嬤卻是心頭一寒——
老夫人這是鐵了心要下下三夫人的面子了啊。
身子微後靠了下,老夫人伸了伸腿,尋個舒服的姿式讓自個躺的更舒服,輕輕的聲音似是說給嬤嬤聽,又似說給自己聽,“這個家再不拿出點章程來怕是就要弄了套,特別是老三家的,她背地裡動的那些小手段當真以為我不知曉麼,不過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馬上就要給老大那邊說親,這以後老大家的進來便是長嫂,若被老三家的彈壓住,那才是咱們柳府的笑話呢。我死了誰愛怎樣就怎樣,可我活著這柳府就不能倒不能亂。”
“老夫人您說什麼話,您可是要長命百歲的人。這府裡有老夫人您看著,能有什麼亂子。”
“我就是再看又能看幾年呀,老嘍。”
拍拍自個的手,柳老夫人笑的有些蒼老,人是不能不服老的,她真的老了。
倚暉院外頭。
柳三夫人聽到丫頭傳來的話恨不得掉頭就走,臉唰的就落了下來。
老太太竟然讓她侯著?
這分明就是故意罰她站來的,要不然為什麼不讓她進或是回去?
可想起之前屋子裡嬤嬤的一番話,柳三夫人硬生生忍下來。
看來這回是無論如何都要服這回軟了。
也是,她和老太太鬧翻,吃虧的還不是自個這一房?
得,她忍!
牙一咬,柳三夫人硬生生擠出一個笑,“那好,我就在這裡等等老夫人,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