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出想通的表情低聲說出來,柳二夫人此時便會一臉的笑,眼底全是欣慰和歡喜,甚至帶著幾驕傲——我家的女兒真聰明。
忙了一上午,丫頭婆子們都退下,已經差不多要用午飯。
這個時侯柳二夫人通常會問柳玉研幾個問題,不過都是一些帳目或是採買上的事。
柳玉研偶爾會故意答錯,便換來柳二夫人指了她的額頭一番嗔怪,最後卻又笑盈盈的摟了她說上一番。
已經是十一月初,屋子裡早燃了炭火。
上好銀絲炭無聲且無味,只把屋子烘的暖融融的,驅散一室的寒冷。
每每這個時侯柳玉研便會生出一種錯覺,好像還是她小時侯,被柳大夫人抱在懷裡嬉笑。
可走出那個屋子,身上感受著那股子寒意,她便清醒了。
她真的是死過一回的。
而那個打小疼她護她的孃親,也是真的沒了……
柳二夫人的屋子裡,嬤嬤往細白大瓷盆裡加了塊炭,拿銀鉤子三兩下撥弄的愈發旺起來,就著一側手盆的水淨了手,扭頭便看到歪在榻上的柳二夫人正望著窗前的兩株梧桐樹在發呆,嬤嬤想了想便沒有出聲,輕手輕腳拿了針線籮在一側的腳塌上坐了悄悄做起針線來,眼角餘光卻是始終不離柳二夫人左右,半響後看到柳二夫人身子微動,嬤嬤趕緊放下手中的針線坐直了身子,“夫人您可是口渴了?”
柳二夫人並沒有回她的話只是嘆了口氣,“嬤嬤你說,周家的哥兒會不會好好待玉兒?”
夫人這是在擔心姑娘出嫁以後呢。
嬤嬤心裡吁了口氣,要不怎麼說是嫡親的娘呢,抬頭對上柳二夫人一臉的憂色,她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只是起身走過去拿了個綢緞繡墨蘭的大引枕靠在柳二夫人的身後,又捧了杯滾燙的參茶服侍著柳二夫人用了,方緩緩開口道,“夫人您就放心吧,咱們姑娘可是頂頂好的,要相貌有相貌性子也好,您看跟著您這才多久,掌事上也是一套一套的,可不隨了夫人您聰明的勁?”說到這裡嬤嬤自個心裡也是覺得極是驚訝,自家這位姑娘以前的性子她可是看在眼裡的,你讓她坐下來管家?那可是有一定難度的,又有柳二夫人寵著,她不愛學便不學,可沒想到這才短短几個月跟在柳二夫人身邊竟也學的是有模有樣的,倒讓她另眼相看的很,而且她這些天從旁冷眼看著,在某些事上姑娘可竟是比夫人都要穩重幾分!
“……周家的哥兒咱們也都看過的,周老夫人性子好也不是不講理的,姑娘又有您這個親孃在後頭撐了腰,日後咱們哥兒有了出息,姑娘的日子還不得像人家說的那般芝麻開花節節的高麼?”
“你這嬤嬤,說的盡是好聽的,但願我的玉兒能好好的。”一席話說的柳二夫人也笑開了眉眼,直指了嬤嬤的嘴說託她吉言了,看著主子高興,嬤嬤也盡撿些湊趣的話說,主僕兩人又說笑幾句,待用了大半盞茶,看著外頭時辰還早,便吩咐著嬤嬤,“我且睡會,申時末喚醒我。”
酉時初是要去給柳老夫人請安的,如今柳大夫人不在,她便是長嫂,晚了面子上不好。
“夫人您放心且睡,老奴曉得呢。”
一覺幽幽醒來,外頭已經黑下來,柳二夫人一驚,“什麼時辰了?”
“夫人別急,時辰還早,才申時三刻。”
還好沒晚……
自塌上起身柳二夫人吁了口氣,不過看了眼外頭的天便蹙了眉,“怎的這麼黑了?”
“看著這天怕是不好,陰的很,老奴瞅著晚上估摸著得落雪……”
“也差不多了,去年這個時侯第一場雪都落了呢。”
“可不是來著,今年仔細說了都晚了小半個月的。”
主僕兩人說著話,小丫頭捧了銀盆絞了帕子服侍著柳二夫人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