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沒事了,你自忙你的去,這裡讓她們來就好。”
“奴婢給您打扇,姑娘您歇歇吧。”
身後墊了塞滿了菊葉和粟米的蠶絲靠墊,懶懶散散的半歪在窗前的美人榻上,手裡捧了本大元列傳,柳玉研的雙眸卻並沒有往書上瞅一眼,一顆心早飛到了春姨娘的院子裡——柳府住了四房,正中心的院子自然是柳老夫人的倚暉院,這也是柳府嫡長宗婦所住的院子,自然了,柳老爺子前些年去逝,這族長的位子便落在柳大老爺身上,可柳老夫人還健在呀,自然沒有讓她搬離的道理,更何況已近的柳大夫人根本沒把這院子看在眼裡。餘下的四房便分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依次而建,本朝以東為尊,大房便當之無愧的住在了府中東側,整個院子開了幾道小門,其中又分出了老爺夫人的主院,姨娘的公子姑娘的,以及各色丫頭小廝的,餘者三房盡皆如此。
大房。柳姨娘住處。
姨娘的住處只是一處二進的小院,春姨娘由了丫頭扶了坐在靠窗的榻上。
院中,設了桌案香燭,有一慈目善目的道姑嘴裡唸唸有詞,三柱香罷,身後有小道姑上前拿了那加持了符和香灰的水遞給一位中年婆子,聲音清脆利落,讓人聽了極是在舒服,“我家師尊說了,這水要灑在春姨娘的院中和每個屋子裡,還有這一碗,嗯,是放在臥房七天,每日早中晚三拜……”
“多謝仙師,趕緊的,你們幾個小心點,照著仙師說的做。”
中年婆子是柳老夫人派過來的,轉手招呼了小丫頭去做,自個則又小心冀冀的瞅了眼猶在那裡雙眸緊閉嘴唇蠕動的道姑,滿臉堆了恭敬的笑看向小道姑,“這位小師傅,是不是這樣之後我家姨娘和末來的小主子就會好了?”
“是呀小師傅,我家姨娘以後是不是就沒事了?”
出聲的是春姨娘的貼身丫頭,巴巴的瞅著那道童,心裡卻是急的不得了。她們現在的威風可全憑著姨娘肚子裡的那塊肉,要是真的沒了,這和其他幾個院子有什麼區別呀,以後再來個繼夫人,姨娘更不用出頭了,就是自己的心思也……腦海裡的花花想法還沒轉完,一側的中年婆子輕輕一哼狠狠的一眼剜了過來,“沒規矩,仙師面前也有你說話的地方?”
“奴婢,奴婢也是為了小主子和姨娘……”面上訕訕的退了兩步,心裡頭卻是把這婆子咒了千百遍——不過也是個二等的婆子罷了,和自己可是平級的,不就是憑了個老夫人來壓自己麼,我呸……
“這個話嘛,應該是……”小道姑的話才一出口便被香案前緩緩睜開眼的中年道姑給打斷,“無果,不得妄言,退下。”一語罷中年道姑已經自蒲團上緩緩起身,寬大的道袍被風一吹衣角飄飄,自有種超脫凡塵的韻味,手中拂塵輕晃,她向著中年婆子微微一笑,“這位施主,你家姨娘無事,這裡有一枚護身符,還請交給你家姨娘。”
“多謝仙師。”
“出家人慈悲為懷,濟世救人乃是本份……”
外頭小丫頭雖都被遠遠的稟退,但卻都不時用著好奇的眼神瞅過來,眼看著差不多要結束,各處打探訊息的以及別有用心的都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中年婆子又再三道了謝,確定那道姑執意要走便親自代表老夫人送了出去,最後更有春姨娘的貼身大丫頭再三的道謝云云……
芝蘭院,聽著秋風的回報柳玉研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就這樣就結束了?
她以為會是一場狂風暴雨,甚至做了好幾種的打算,可沒想到卻是一拳打到了空氣裡,抿了口燕窩粥,她看了看秋風,“青虛觀的那位道姑直接就走了?”不是她不信秋風,而是直覺裡不應該是這樣的呀,眼角餘光瞥過小几一角放著的薄薄幾頁紙,那是她讓秋風想法子譽寫來的春姨娘的藥方,真的沒什麼大問題,甚至不用喝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