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梳著雙丫頭,穿著鵝黃色的袒領襦衣,蔥綠色的襦裙,腰間都打著紅色的如意結,亦跟著行了札,笑著上前接了偃月二人拿著的禮盒。
慧安見那嬤嬤穿著一件銀灰色素面織錦褙子,袖口領口處還都鑲著絨毛皮邊,頭上簡單的綰著管事婆子常綰的平燕髻,還斜插著一根玉質不錯的如意簪,通體素淨卻顯得極為體面,便知她在府中定也是得力的管事婆子。又聽她提起關老夫人,便知是老太君院子裡的,也不敢受她的全禮,忙側身避了避,笑道:“不知嬤嬤怎麼稱呼?”
那嬤嬤見慧安避開了自己的禮也未多言,笑著道:“老奴夫家姓衛。”
慧安忙福了福身:“原來是衛嬤嬤,勞煩您了。”
“沈小姐折殺老奴了,連門口風大的很,快進去。”
慧安跟著衛嬤嬤從角門入了關府,被扶著上了早已備好的軟轎,一路向內宅而去。 慧安坐在軟轎中,四下打量,但見轎內墊著狐狸皮的毯子,綠緞灑金的靠墊、金絲蟒紋包裹著四周轎壁,佈置的異常富貴。
慧安靠著軟墊住外望,只覺府中處處美景,頗顯富貴,卻並不奢華。園中遍植奇花異草,古樹名木,羅列奇石玉座,盆花樁景,亭臺區廊精緻古樸,特別是府中花園,引了活水,假山異石,小橋流水,倒是頗有幾分江南水鄉的意味。那魏國公系北方人士,自不會如此收拾自家庭院,倒是關姓一族起於江南江陽郡,慧安一見便知這園子定是聖祖御賜後被關家重新翻修過,怪不得雖宅院顯貴卻也處處透著高致之氣。
慧安坐著軟轎一路穿過花園,一直跟在軟轎之旁的衛嬤嬤這才笑著道:“因我們老太君素來喜靜,便搬到了府中最西邊的福德院,偏了些。這冬日風寒,花園又空敞的很,四下灌風,要不老奴把轎簾放下來給姑娘擋擋風?”
慧安這才察覺到風吹上面頰確實涼颼颼的,正欲道謝,卻聽一陣喧囂隨風從花園東面傳了過來。依稀像是某種動物發出的嘶叫聲,還伴著人的慘叫。
衛嬤嬤登時面色微變,頓住了腳步,隨即又笑著對慧安道:“那邊是我們三爺的棋風院,院子後面設了個簡易的馬場,三爺的戰馬一向都是餵養在棋風院的,都是三爺親白餵食冼刷,這會子三爺不在府中,許是那馬兒鬧脾氣呢……倒讓洗小姐受驚了。”她說罷,就扭頭吩咐身後跟隨的小丫鬟:“七兒,去瞧瞧怎麼回事,就說府中來了嬌客,讓青鳴趕緊把馬安撫下來。”
那叫七兒的小丫頭忙清脆脆的應了一聲,快步而去,不過只眨眼功夫她便又奔了回來,神色有些凝重的回稟衛嬤嬤,道:“那隻叫流雲的馬正分娩呢,好像是難產了,剛才凌風又發了狂,還踢傷了接生的獸醫,偏三爺還不在府中,三爺的凌風嬤嬤也知道,發起魔來誰也制服不了。這會子藍飛正慌忙著去請大夫給那獸醫看傷,青鳴已讓人去找回三爺了,只棋風院怕是一時半會兒還有的亂,還請沈小姐多擔待。”那七兒丫頭倒是個伶俐的,沒一會便將事情說清楚了,末了還對慧安恭敬的福了福身。
衛嬤嬤聞言眉頭一是,驚道:“怎還傷了人啊,那凌風沒事吧?它可是三爺的寶貝,別傷了才好。”言罷,又對慧安一笑,道:“那凌風是我們三爺的坐騎,性子極烈,這不眼瞅著要有小馬崽了,偏那流雲難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沈小姐別介意。”
慧安來時專門問過方嬤嬤關府的情況,現在的關府因為有關老太君在故而一直未曾分家,關老太爺子嗣興旺育有六子五女,大老爺、二老爺和二小姐皆是關老太君的嫡出子女,其他的皆是庶出。現在在京城關府中的卻只有大房、二房和三房,而關元鶴說是長房長子,嫡子嫡孫,但上面卻還有兩個一母同胞的哥哥,只可惜一個只活到六歲,一個更是出生便體弱,藥罐子吊著養到四歲也沒了。關元鶴本在關府排行老三,卻因兩個哥哥過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