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營養不良而變黑……醫生當時的診斷就是沒有治療價值了,江彭宇最多能活一個月。
蘭君在電話裡跟安遠交代江彭宇病情時,安遠出差在即。他擔心小曦接受不了,勸說蘭君除非江彭宇病危,否則等自己出差回來再陪小曦一起面對。蘭君答應了。
蘭君告訴江彭宇:要見面至少一個月以後,你要是能挺到那個時候,就見見孩子,要是挺不到,就是你們父女倆沒這個緣分了。
沒想到,江彭宇硬是捱到了小曦能和他見面的時候。
“這是你爸爸唯一的東西,你看看吧。”蘭君把破書包放在蘭素曦面前。
蘭素曦不敢碰,只是看著包兒痛哭。
安遠蹲下身,把包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
其實包裡真的沒什麼東西了。幾件破舊的衣褲,一塊破手錶,一個九十年代初最常見的黑皮兒電話本,和一隻沒有筆帽的簽字筆。
安遠把電話本拿起來,坐回床上攬著蘭素曦一頁一頁翻看,那裡的字跡從剛勁到潦草再到傾頹,像極了江彭宇的一生。翻著翻著,一張一寸照片掉了出來,安遠撿起來,竟然是蘭素曦小學時的校服照。
那時的小曦順貼的長髮紮成了馬尾辮,笑得眉眼彎彎,還有一條鮮豔的紅領巾掛在胸前。照片已經磨損得很嚴重了,還用一個透明的小塑膠袋兒裝著。照片背面有手寫的字,雖然已經模糊,但“曦寶兒”三個字仍可辨認。
那以後,安遠從來沒再問過小曦,還恨不恨江彭宇,因為,小曦開始情不自禁地跟他講起自己小時候的事兒,雖然講到傷心處她還會簌簌落淚,卻再不迴避了。安遠相信小曦已經接受了過去的一切,無論是傷痛還是幸福。
那時,安遠病事假加在一起一共休了一個星期,他先幫小曦料理了江彭宇的後事,週末的時候又送走了嚴曉軍和林汐妍。
嚴曉軍帶著林汐妍走得這麼早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林汐妍度過危險期後,恢復期主要靠靜養,住院與否關係不大;另一方面,Lawrence在上次吃飯後又去了一次醫院,帶著於寧又是賠禮又是和好的,非要留下嚴曉軍的聯絡方式交個朋友。
林汐妍是個重感情的孩子,聽了嚴曉軍講述的經過,把於寧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以後就和她和好了。她說,妍家幫這麼多年了,大夥兒的感情處到今天不容易。於寧對安遠本來就情深,這事兒她也早就知道,於寧愛到深處不能自控也是可以理解的。
嚴曉軍怕林汐妍失望難過,略去了關於“航母”那段兒,也沒有把自己對於寧和Lawrence的懷疑跟林汐妍說,只是委婉地勸林汐妍以後少和於寧來往,說於寧這個人為人處世比較自私,不適合做朋友。林汐妍勉強點頭答應了。
上飛機之前,嚴曉軍跟安遠很哥們兒地抱了一下,在安遠耳邊說:“妍妍的情,我可能是愧受了。但是,放心吧。我不會讓她後悔愛上我的。”
以軍人的敏感,經歷了上次的飯局,嚴曉軍似乎聞到了安遠身上某種特殊的味道,但這一點,他無需驗證。他只是慶幸,自己可以視為兄弟的人又多了一個。
安遠歪著嘴角笑笑,撓了撓頭髮說:“這事兒跟我說幹啥?將來就是林汐妍哭著喊著流落街頭,都跟我安遠沒有半毛錢關係了。”說完,他還挑釁地看了看林汐妍。
“喂,不是吧?小安子你也太絕情了!怎麼說咱們也是十年的好姐妹兒,你就這麼對我啊!”林汐妍滿臉委屈地抬手朝安遠捶過去。
安遠一轉身藏在蘭素曦身後:“那是!我現在是生女勿近,專心侍妻!我可沒功夫兒搭理你!”
“哎,果然是見色忘友啊!行吧,看在我嫂子的面子上,我就饒了你!再說了,我男人才不會讓我流浪街頭呢!嫂子,將來要是小安子欺負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