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個鳳冠霞帔的中年道姑御風而來,不見衣動裙襬,像一朵彩雲般飄然而至。她雍容優雅,儀態端莊,神情和藹安詳,微微欠身、點頭施禮說道:“貧道若谷見過掌教師兄,見過張師兄。”
齊若沖和張若虛還禮見過。林天鴻和崔成忙躬身行禮。然後三真人同入殿中入座。
張若虛說道:“金師妹為一宮之主,打擾了清修,實在不該。”
金若谷說道:“張師兄客氣了,招收門徒是本派大事,貧道豈能躲靜不來?”
忽然,殿外有個聲音喊道:“哦!都在,我來晚了!”一個鬚髮斑白的道人蹦跳著闖了進來。
林天鴻和崔成知道他定是四位師長之一的三師叔楊若懷,欲要上前行禮。卻見他掌抬袖起,捲起勁風,激起一道白氣向金若谷襲去,二人忙又向後退卻。
金若谷不驚不亂,依然溫和含笑,舉掌拍出一道碧幕與白氣相拒。他二人催動內力互抗,碧進白退,又碧退白進,此消彼長,不相上下。
楊若懷笑道:“師妹的碧霞神功又大有進境啊!”他手臂一抖,撤回了內力,白氣盡消。
碧幕也立時消弭無形,金若谷說道:“楊師兄承讓了。”
楊若懷擺了擺手,說道:“承讓,承讓。”跳到金若谷身前,說道:“道之為物,惟恍惟惚。金師妹安居碧霞宮享福,可別落下了功課啊!”
金若谷笑道:“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楊師兄痴武貪頑,功課定是落下了,我還未曾數落你,你倒拿本源之論考我。”
楊若懷每與金若谷相見必定要辯論一番,齊若沖和張若虛知道他素來心性如此,見慣不怪。
只聽楊若懷說道:“師兄我痴武貪頑!金師妹你直接說我瘋瘋癲癲不務正業也就是了。這個題目太簡單了是吧?我怕出個難的題目你答不上來會羞惱。”
面對這個年紀一大把,卻秉性率真的師兄,金若谷深感無奈,輕輕搖頭笑了笑,不再與他爭論。
楊若懷言語佔了上風,好不得意,上下打量著林天鴻和崔成,自言自語說道:“聽說張師兄在山下收了兩個好徒弟,原來是這兩個娃娃,不錯,不錯!”
林天鴻、崔成見楊若懷與另三位師長大不相同,頗覺有趣,躬身說道:“弟子拜見楊師叔。”
楊若懷也不答言,捏捏崔成手臂,又點指林天鴻脊骨,像相看驢馬一樣轉著圈看,口中說道:“骨骼清奇,先天充盈,是塊練武的好料。”他眼珠混轉,思忖了片刻,走到張若虛身旁,神情變得扭捏,說道:“師兄,你真有眼光,這兩個娃娃很好,我一看就喜歡的不得了,你······你讓一個給我好不好?”他竟如小兒撒嬌討乖一般,雙手作拳在張若虛肩頭輕輕捶打。
林天鴻和崔成一愣,不禁面面相覷。拜師學藝可是大事,所謂: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拜錯師可將也是耽誤終身的事,他們可不願把自己的前途命運交到這個看似與另三位德高望重的師長大不相同的人手中。於是又齊齊把目光轉向張若虛,希望他不要答應。
“這······”張若虛果真大不情願,說道:“這怎麼可以呢?”轉頭望向師兄齊若衝。
齊若衝視若不見,竟轉過頭去了。
張若虛又望向金若谷,說道:“不可以吧?”
金若谷只是輕輕一笑,也不答可否。
楊若懷著急說道:“怎麼不可以?好師兄,我已經有些年頭沒教過徒弟了,你就讓給我一個吧?”他搖著齊若衝的肩頭說道:“掌教師兄,你幫忙說個情吧。張師兄已經有了那麼多的徒弟,連徒孫都有了,就讓他讓給我一個吧。”
齊若衝面露為難之色,說道:“為兄雖身為掌教,但他收的徒弟讓不讓於你,我也不好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