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猛推出去兩步,知道他是要自己先走,本待有心去喊爹來,又不忍看著祁寒在此獨力支撐,正一猶豫間,卻見彭老生已從祁寒身邊掠過,一掌朝自己拍來。
祁寒一指落空,情知不妙,側眼見彭老生已一掌拍向姜浣沅,再要去救,卻已來不及了。只見姜浣沅往後微退一步,手腕一翻,一道寒光直奔彭老生手掌。這一招正與那日在船上對付孟化的那招式相同,孟化收手不及,便被削下一根指頭。
彭老生也沒料到姜浣沅眨眼之間手裡便現出把匕短劍來,但他應變之快卻比孟化快得多了,又往前猛跨一步,右掌順著劍背往前一滑,正抓在姜浣沅的手腕上,一捏之下,姜浣沅吃痛不過,嬌喝一聲,手一鬆,那短劍便飛落在地上。彭老生冷笑兩聲,抬左手便向她肩上拍去。
祁寒眼見此狀,情急之下,便大喝道:“彭老生!”彭老生猛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渾身便是一震,那手掌便也在空中停住了。
祁寒一聲喊出口,已縱身向前,俯身拾起姜浣沅落在地上的那把短劍,去勢不減,抬手一招“疏雨刀法”中的“煙迷雨色”便彭老生的後背刺去。
這招“煙迷雨色”本是“疏雨刀法”中最繁複的一招,共有八個變化,其中有七個變化都屬於“煙迷”,但這七個變化的“煙迷”都是虛招,只有“雨色”才是實招。七個變化的“煙迷”都只為了那絕殺的“雨色”,而這絕殺的“雨色”只有一個變化。
祁寒用這一招,卻沒有用那疾若閃電的“風雨爭飛”,是知道彭老生雖然錯愕了一下,但很快就能回過神來,任憑他出劍再快,也快不過彭老生這一回神的工夫。若是彭老生醒覺過來,他竭盡全力的這招又沒有得手,那便只能束手就擒了。因此他這一招出手不是為了在最短的時間裡將彭老生殺掉,而是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先逼得彭老生鬆開姜浣沅的手腕。
彭老生果然一震之下便已回過神來,右手將姜浣沅的手腕一放,卻已來不及回身,只得往旁邊閃去。祁寒劍勢不竭,一連七勢,勢勢所指都是彭老生的背上的要害,彭老生身連閃了七下,將這七勢一一閃過,頓覺背後壓力一輕,只道祁寒再無餘力逼上前,便將身子微微一轉,喝道:“好小子,我先殺了你再說!”
這話剛說完,彭老生就覺一股勁風直奔自己肋下而來,而此時他剛剛轉過身,想再往旁邊避讓,卻已經沒有時間了。
第十九章 高寒處,上有猿啼,鶴唳天風夜蕭瑟…
彭老生不知道這一勢,正是“煙迷雨色”中的“雨色”,如果他面對祁寒,祁寒的招式無論多讓人眼花繚亂,他也能一眼就看出其中的虛實來。但方才他是背對著祁寒,一直沒有機會回過身來,自是看不出這招中的玄妙所在。況且他於祁寒在震源鏢局前一番交手,以為祁寒的武功不過爾爾,便不免存了輕敵之心。但他卻不知日子來,祁寒和別人交手既多,武功也長進不少。況且那“疏雨刀法”又是一位武林異人的得意武功,倘若那日和他交手時,祁寒手中有刀,他即使能將祁寒擊傷,也要多費些周折。
此時不待彭老生多想,祁寒手中的短劍已快刺到,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劍鋒的銳利。便在這時,彭老生猛吸一口氣,肋下之處便忽然往裡面陷下去兩三寸。祁寒的劍已到,猛得一刺,卻正好被這兩三寸的距離讓了過去,只劃破了彭老生肋下的面板。祁寒心裡微驚,手中短劍待要再往前遞,彭老生已乘這一剎那的工夫騰出手來,伸指在祁寒的劍脊上一彈,祁寒的劍便蕩了出去。
祁寒暗叫一聲可惜,心道也不用爹的長揚刀或是林師伯的秋聲刀,只要手裡拿的不是姜浣沅的短劍,而是一把普通的鋼刀,此時這彭老生就已命歸西天。這招沒有得手,再想覓得這樣的良機,卻是千難萬難了。
彭老生往後一躍,伸手在肋下一摸,見手上滿是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