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感慨?”虯髯劍客神目如電,並不怕這樣會對徐鴻儒這白蓮教主無禮。
“我只是忽然有感而發,我輩練氣士縱然勾通天地元氣為根基,修成無窮手段,乘煙霞,御雲氣,逍遙自在,仍舊在世間有種種劫難,甚至在這浩淼的天地之力面前,都不得不黯然失色。儘管有些神通,也不敢說一句萬劫不磨,等到身死道消,可不是一場大夢?”徐鴻儒頗有些噓噓的架勢,配著漫天細雨,正應了那句‘秋風秋雨愁煞人’。
虯髯劍客輕笑了一聲,道:“某家可沒有教主這般好學問,只知道前面有些懲子難處,先一劍斬過去再說。”
徐鴻儒微微笑道:“不過一時間有感而發而已,這汾水突然上漲,並非毫無情由。當初大聖國師王菩薩擒拿了水母,將其封印在巫支祁的水宮中,不知是何緣故,封印並不那樣穩固,給那水母尋到可趁之機,一絲神念投身虛空亂流。”
“難道這其中還有其他的細節不成,不是黃河南侵淮水。才給水宮流竄道汾水流域麼?”虯髯劍客聽到水母尋到機會,遁出神念,看來其中還有內情。
水母本是巫支祁部分元神所化。帶著巫支祁的境界。所以雖然神通法力不及本體,卻也迅速積累了近乎金仙的實力,這才導致當時幾乎無人剋制,直到了大聖國師王菩薩橫空出世,方才解救生民於水火之中。
徐鴻儒深深看了燕赤霞一眼,似乎漫不經心道:“那神念破空而去,居然在數十年後從虛空亂流中回來。而且壯大了許多,反哺自身,水母得了這新生助力。這才趁著大河南侵入淮的契機,從而上了汾水,大聖國師王菩薩本來封印是抽取了淮河水域的龍脈之力,不斷鎮壓水宮。那水宮脫離淮水。封印便似無根之源,日漸消弱,可笑那汾水河伯還以為靠他自己就能破去水宮禁制。”
“教主不怕水宮禁制破開之後,水母出來,繼續禍亂人間?”虯髯劍客眼神一凝,目光灼灼看著徐鴻儒。
白蓮教本就是要造反的,恐怕水母脫身而出,霍亂人間。才趁了徐鴻儒的心意。
“只要誰得了大聖國師王菩薩的道念。就可以引發他當初留下的後手,重新將水母封印。而且你以為似大聖國師王菩薩這種在人間道就能證得大乘菩薩果位的強橫人物,會算不到禁制會鬆動的事情?”徐鴻儒微微笑著,不急不迫地想著虯髯劍客解釋。
此人到底是峨嵋派棄徒,正道劍派出身,他若是擺出視蒼生如螻蟻的做派,不免寒了壯士的心。
況且能得證道家金仙、佛門大乘菩薩的人物,哪個不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當然這些人也並非無所不知,畢竟天地間還有其他大神通者,雖然到了他們那一步嗎,都有做棋手的資格,說到底還是要看誰佈下的棋子更厲害,能讓未來朝著自己推演的方向發展。
水母能不能脫身而出,到底不在徐鴻儒他們身上,而在於那些大能的心思。
不然以巫支祁當年縱橫四海,兩河稱雄的如日中天,也不會缺少親友故舊,這些年來卻無人前來解救,到底是屬於上層的鬥爭,權衡之下,才造成這種結果。
天道之下有定數,也有變數,一切的未來大能可以看清楚,但也可以改變,他們這些小人物盡力一搏,說不準就成了哪個大能借勢的棋子,因此獲得好處,脫身而出,成為這茫茫宇宙,天地大勢的棋子也說不定。
這些感悟乃是徐鴻儒這些年來深刻的體會,自然不會隨意對外人說。
虯髯劍客道:“看來是某家多慮了,那汾水河伯說是還請了一位女劍仙助陣,教主知否?”
徐鴻儒淡淡道:“不過是正一道的司馬紅葉而已,如果她母親司馬三娘~親自來了,我或許會有些棘手,這小女娃不過這把年紀,能成什麼氣候,真當人人都像我師妹這般天縱之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