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面的是位枯瘦矮小的老人,但卻目光炯炯,隆鼻如鷹,使人全忘了他身材的短小,只能感覺到一種無比的權威和魄力。
普天之下,能和少林掌門心湖大師對坐下棋的人,除了這位“百曉生”之外,只怕已寥寥無幾。
這兩人下棋時,天下只怕也沒有什麼事能令他們中止,但聽到“李志常”這名字,兩人竟都不由自主長身而起。
百曉生道:“這廝沒想到武功高明至此,難怪心眉大師遭他毒手。”
心湖還沒有答話,只聽外面一陣驚呼。有僧眾大喝道:“無那道人,怎敢如此無禮私自闖入少林禁地?”
原來李志常說話間,身形一動已經進入寺內,他輕功之高當今天下已經少有人及得上,故而和他的聲音一前一後相繼來到寺內。至於林仙兒他便讓她在寺外等著,此處佛門重地他為達摩易筋經而來,帶一女眷總歸不好。
心湖和百曉生推門而出,只見雪地下一個白衣如雪的年輕道士被僧眾圍在中間,他身形寧定、氣機圓融,果然不是尋常人物。
李志常笑道:“這就是少林的待客之道麼?”
心湖方丈合掌道:“本來李道長前來貴寺我等自當掃榻相迎,只是有一件不明白的事需要檀越解釋清楚。”
李志常道:“何事?”
百曉生冷笑道:“臘月十八你可曾見過心眉大師?”
李志常心下有些明白,可能是心眉出事了,但在這種事情上他不屑於說謊,何況即使否認對方也不會相信,索性大大方方承認了,道:“確實如此。”
百曉生道:“不知道你和心眉大師說了些什麼事情。”
李志常道:“我說的是少林藏經失竊的真兇是誰。”他這時候卻是沒有直接說出是心寵和百曉生所為,空口白牙,對方也不會承認,反而叫他們有了防備。
百曉生哈哈一笑,道:“藏經失竊之事如何隱秘,你怎麼知道,若不是心眉大師發現你和經書失竊有關,又怎麼會慘遭你的毒手。”
冷風如刀,積雪的屋脊上突有一群寒鴉驚起,接著,屋脊後就響起了一陣清亮但卻淒涼的鐘聲。似乎連鐘聲都在質問李志常為何要加害心眉。
心湖大師道:“不管檀越是不是真兇,但你終歸是我師弟生前最後一位見過的人,而保定城中高手歲多,能穩穩勝過我師弟的卻寥寥可數,那幾位都已經排除嫌疑,所以還望檀越給我等一個解釋。”
李志常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我的確沒有殺害心眉。”
百曉生道:“我看你是無從辯解吧。”
李志常道:“我為何要辯解,我確實沒有做過這件事,只怕真兇另有其人。”
這時少林首座排名最末的心寵大師道:“到了此時,你還要逞口舌之利,嫁禍於旁人,可見全無悔改之心,看來今日貧僧少不得要破一破殺戒了。”他乃是半路出家,帶藝投師的,未人山林前,人稱“七巧書生”,而他正是盜取藏經之人,只是在場眾人只有百曉生和李志常知曉這一點。他此刻急不可耐,正要滅掉李志常將事情定死。
李志常道:“你既然心中認定了我,那自然我說什麼都不會聽,久聞心湖大師明辨是非,可還願意聽貧道說上一句?”
心湖道:“檀越但說無妨。”
心寵還要怒罵,李志常淡淡掃了心寵一眼,他平時神華內斂,此刻神目生威盯了心寵一眼後,心寵不由心虛,到了口邊的話,一句也沒說出來。
李志常道:“在下固然有加害心眉大師的本事,但要殺害心眉大師卻也未必需要本事在他之上?”
心湖道:“你若說是下毒之類那絕對不可能,我等仔細探查過心眉師弟的法身分明是被兇手一掌擊中要害,若非對方武學高明,怎麼會讓我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