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不是你麼?”
“老夫命不久矣,已然交卸了盟主之位,傳給這名弟子啦……”
老頭兒話也就說了一半兒,但張祿與之四目對視,卻已知端底——一則他頭腦靈活,當即回想起伽奢城主曾經起起過,“善師盟”內有秘法傳承,前一代盟主可將畢生功力傳給下一代盟主,使其境界瞬間得以飛躍,二則透過精神法術,從黑餘上人眼神中又挖掘出了不少東西來。具體情況張祿也不需要打問,他只知道黑餘上人已將畢生功力都傳給了這個三十來歲男子,任其為“善師盟”新的盟主,也就足夠了。
以黑餘上人過往的本領,若非輸去了自身大半功力,估計張祿沒法從他眼神和腦海中挖掘出什麼東西來。
這位新盟主已為張祿封閉了穴道,躺在地上一動都不能動,光是怒目圓睜外加大喘氣,而黑餘上人境界雖在,功力已失,對自己構不成絲毫威脅。既然如此,張祿心中大定,當即晃晃悠悠就落了地,站在黑餘上人身前,冷冷地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黑餘上人不禁長嘆一聲:“沒什麼可解釋的……老夫才剛擺脫詛咒,心傷盟眾凋零,一時昏了頭才會向天使出手,故此遭受天譴,命不久存……天使若欲報仇,直接殺了老夫便是,還請繞過這些門人弟子——他們是無辜的呀!”
張祿伸手搭上黑餘肩膀,真氣微吐,以探查其身體狀況。估摸著當日黑餘詛咒才消,還沒能徹底恢復健康和功力,結果就被自己一劍投出,分心刺入,同時遭到爆炸餘波震盪,一條命當場就丟了半條。若說“天譴”,也對啊,要不是老頭兒你莫名其妙亂扔“雷霆之錘”,只要好生將養,起碼還有十好幾年能活呢,哪至於這就一隻腳邁進了鬼門關呢?
但是張祿完全不可憐對方,只是繼續冷著臉問道:“我需要你解釋一下關於妖月凌空的真相……”黑餘上人倒並不吃驚,貌似本在意料之中,當即緩緩站起身來,先擺擺手斥退想要聚攏過來的“善師盟”殘黨,然後朝張祿一揖:“天使請洞中敘話吧。”
張祿搖搖頭:“就在這裡說吧。”誰知道你有沒有在洞裡設下什麼埋伏啊,老子雖然不怕,但也省得麻煩。黑餘苦笑著命令部屬再離遠一些,這才低聲說道:“就中內情,想必天使如今已然知曉了……前代如何,不得而知,確實自老夫執掌善師盟以來,妖月三度凌空,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妖人、妖物出現……”
“其實吧,妖月不為禍乃是好事,”張祿盯著黑餘上人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即便你不希望千年傳承到自己這裡斷絕,不肯解散善師盟,也不應該打著虛妄的旗號,攀誣無辜之人吧?”
黑餘上人先點頭,然後又搖頭:“天使一語中的,老夫確實是怕傳承斷絕,才不敢明宣其事,但至於攀誣……不錯,伽奢城主並沒有妖化的跡象,說他是妖,確屬汙衊,但他也絕非無辜之人……”
“就因為他想要統一各城邑,而你反對,他就有罪了?你有這個評判的資格麼?!”
黑餘上人苦笑道:“一個人是否有罪,自有律法來評判。但各城各邑雖各有律法,律法卻並不能約束城主級別的貴族,想要評判伽奢城主,恐怕只有上天才能有此許可權吧。然而老夫每日祈禱,卻並不見神族對此事……不,是對世間之事有絲毫干涉,難道說神已經拋棄了人類嗎?無奈之下,才只能自行決斷……”
張祿伸手朝上一指:“天是什麼?天不是神靈,天是自然執行的法則,人類作為自然的一員,自然受此法則制約。至於神靈……人類的死活關他們屁事?你若洞悉大道,乃可代自然評判人類;你若身具大德,乃可依照人類社會的道德評判某一個體。你啥都不是,那就必須遵從凡間律法,律法不涉及的,你也沒資格去管。”
黑餘上人面孔突然一板:“倘若如此,則人類將不懼怕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