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著自己的同族。
欒天看到,一名魂奴被擠到了圍欄最邊緣,他抬起雙臂,拼命護住自己的頭部,身體背靠著圍欄,躬著身體抵抗。
但這,並沒讓他躲過其餘人的攻擊,五六名魂奴將他團團圍住,雨點般的拳腳,落在了他的身上。
欒天認得此人,是與他同一批到此的獻祭者,似乎,還是一位聚魂者。
這時候,此人全身已經傷痕累累,鮮血淋淋,正張著嘴大聲說著什麼,不知是求饒,還是疼痛的喊叫,無法聽清。
欒天還看到,在角鬥場的中央,兩人正在對打,就在此時,一人的後腦勺,被身後一人重重的擊了一下。
被擊中後腦之人馬上到底,霎時間,他身邊的七百名魂奴,馬上停止了與對手的扭打,紛紛跑了過來。
數不清只腳,用力的踹向倒地之人的臉和頭部,此人連捂臉都未來得及,整張臉立馬便變得血肉模糊。
用腳踹他的這些魂奴,臉上都帶著陰狠的獰笑,彷彿對同類踹的越狠,便越能讓主人賞識,便越能代替自己所受過的,傷害。
在角鬥場中,欒天亦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其中,便有石竹。石竹的身體很精壯,似乎對這樣貼身肉搏,頗為擅長。
他身體緊貼著身後圍欄,正與四名魂奴對打,竟未落下風,在久攻不下之後,其中兩名魂族便放棄了。
他們快速轉身,轉而攻擊身旁的其他魂奴,石竹應付面前二人,顯得更輕鬆了一些。
不過這時候,他的身體上亦是多出受傷,在這樣的混戰中,是無法做到全身而退的。
欒天同時還看到,一個人在被數人圍攻之後,猛然衝著一個人撲了上去,他張大了嘴,死死咬住了此人的肩頭,生生撕下肩頭的一塊肉。
這時候,角鬥場的石地上,已經鮮血橫流,漸漸的,有了殘肢掉落,甚至有了腦漿崩裂···
整個角鬥場,此時充斥著血腥氣,變得彷彿到了地獄一般,欒天腦海中閃過兩個字:屠殺。
是自己人對自己人的屠殺,是同胞間的自相殘殺。
周圍,看臺上的魂族變得興奮無比,叫好聲、怪叫聲、拍手聲、加油聲響成一片,手舞足蹈,群魔亂舞。
欒天緩緩閉上雙眼,他無法再看下去,他的內心,已經從開始的憤怒,演變為此刻的悲哀。
一種無以名狀的悲哀感湧上他的心頭,他替文秀曌感到悲哀,替文蒼生感到悲哀,替自己感動悲哀,替人族,感到悲哀···
被別人以為“奴”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也把自己,當作了“奴”,並且,做奴還做的心甘情願,哀莫於此。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文秀曌的無奈,終於明白了艮國為何會年年獻祭,而敢怒不敢言。
亡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國土猶在之時,國人的內心,已經把自己當作了亡國奴,這樣的奴性,才是最無法扭轉的。
此時,欒天只感覺好恨,但該恨誰?是該恨魂族之暴戾,還是該恨魂奴之不爭?他感到愴然迷茫。
隨著倒下的魂奴越來越多,踩著同胞的身體,那些仍在站著肉搏的魂奴,亦沒有了心情去理會倒下之人。
他們的目光,都在恨恨的盯著那些還沒倒下之人,倒下的最晚,排名便會越靠前,這時候仍在繼續角鬥的魂奴,尚有百人。
此時,魂族看客們的激情已經被徹底點燃,他們用力拍打著身前石椅的後背,或者跺足捶胸的瘋狂怪叫著。
漫罵聲,叫好聲,亂成一片,聲浪鼎沸。
那些猶在繼續戰鬥的魂奴的主人,瘋狂的衝著自己的魂奴呼喚著,讓他們奮力繼續。
而那些已經躺在地上的魂奴的主人,則紛紛厲聲呵斥自己的魂奴,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