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也有著溫柔而軟弱的一面。
若是她聽到從小玩到大的張小凡師弟不幸死了,一定也會流些淚吧?一定也會傷會心吧?一定也會在找不到屍首的情況下,在大竹峰上頭為他立一個墳吧?
不知道將來歲月,她會來到墳前幾次?
若是那樣,自己會不會就像這周圍的陰靈一般,眷念著她,不肯往生,只流連在那墳間,悄悄盼望著那記憶中的身影……
少年在寂靜的黑暗中,低低地、不為人知地嘆息!
「噫」。
她發出一聲輕輕的呼喚,慢慢地醒了過來,睜開眼睛。
千百年間,曾有一個古老相傳的問題:你若是長久沉眠方才醒來的時候,第一個想見到的人,會是誰?
誰也不知道陸雪琪可曾聽過這個看似無聊的問題,而此刻,映在她眼眸之中的,是在幽幽白光之中,張小凡關切的眼神。
那是在黑暗中,唯一的溫暖!
張小凡喜形於色,喜道:「你醒來了,陸師姐!」
陸雪琪沒有立刻回答,她看上去似乎呆了一下,不過很快的,她恢復了正常,臉色也從最初帶著些迷惘,回覆到了有些冷漠的冰霜。但隨著她看向四周,卻忍不住再一次地動容。
「陰靈!」陸雪琪一如張小凡剛才,叫了出來。
張小凡點了點頭,安慰她道:「是的,不過不用怕,他們好像有些害怕我的燒,燒火棍,應該暫時沒事的。」
陸雪琪此刻也發現,周圍無數飄蕩的陰靈的確沒有撲上來,只在外圍遊蕩,似乎對張小凡那根黑色的短棒十分畏懼,定下心來後忍不住道:「你這法寶叫做什麼,怎地如此厲害?」
張小凡面上一紅,道:「叫,叫,我叫它做……燒火棍,我也不知道它怎麼會如此厲害。」
陸雪琪奇道:「燒火棍?」
張小凡看著面前這女子在幽幽白光之中,肌膚如雪,雖然有些蒼白卻更是美麗,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道:「是,我平日在大竹峰上負責做飯的,用它來做燒火棍。」
陸雪琪一時說不話來,怔怔地看著半空中那根難看的黑色短棒,半晌方低低地道:「燒火棍!我得恩師傳道,艱辛修行,又有天琊神劍,卻敗在了一根燒火棍之下?」
張小凡心頭忽然一跳,只覺得陸雪琪的臉色在這片刻間又白了幾分,幾乎看不到絲毫血色,忍不住道:「師姐,那時可是你勝了啊!而且,我聽說若不是你在與我比試時元氣耗損太大,決賽時也不一定就敗給了齊昊師兄……」
他越說越是小聲,到後來更是漸漸歸與無聲,只因陸雪琪默默抬頭,冷冷地看著他,竟令他再也說不下去了。幽幽白光,照著他們兩人的身影。
陸雪琪重又低頭,深深呼吸,道:「我們怎麼會僥倖逃生的?」
張小凡呆了一下,心裡也頗為迷惑,道:「我不知道。」隨即想起了什麼,用手一指那灣水邊,道,「不過我剛醒過來時,我們兩人都躺在那水邊,會不會是我們僥倖掉到水裡方才不死,又被潮水衝到岸邊?」
陸雪琪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襯著陰靈發出的幽幽白光,果然看見遠處有水,隱隱也傳來潮水沖刷岸邊的「沙沙」聲。反觀自己身上,衣裳雖然乾了大半,但也還是有些溼的,貼在身上十分寒冷。
可想而知,若不是這張小凡把自己拉上岸,只怕還未清醒就被凍死了。
「多謝你了。」陸雪琪忽然低聲道。
張小凡呆了一下,連忙搖手笑道:「沒關係,沒關……」
忽然,他們兩人都愣住了。
兩個人的中間,兩個人的手間,直到此刻,依然緊緊相握。
彷佛是血肉相連,彷佛如此已是多年,竟沒有了絲毫感覺,竟似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