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偶爾過問一聲,他要的從來不是整死誰,第一是沒有必要,第二還是沒有必要。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出了意外,掛了電話後他問顧優,“你無聊到去攻擊楚域?”
顧優沒說鄢凜手軟,只坦然自若地回答,“我承認我是個自私又惡毒的人,不讓那對母女失去最後的依仗我就是不放心。”就算是蘇盛和蘇曉午那邊,他都沒有掉以輕心,更別說現在還呆在星海城的蕭語玲和蘇曉楚了。
鄢凜從來不認為他了解蘇曉楚手裡的所有底牌,哪怕重來一次提前了幾年也還是一樣,重來能改變的事並不多,因為性格決定命運,反而是蝴蝶的翅膀一扇,將他的生命軌跡完全給扇偏了方向,他盯著顧優看了一會兒,說:“不要小看蘇曉楚,她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你在動手的時候就沒有察覺到一切進展得都太順利了嗎?”
不光是楚域,蘇氏也是一樣,當所有動作都按照鄢凜預想的發展時,升起的不是快感,反而引起了他的警惕,太像又開始產生吸力的一個局了。
顧優沉吟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明白過來什麼,“你從來就沒真正恨過蘇家那幫人?”
去恨對手,無論對方是出於什麼原因和你站到了對立面或是做了傷害你的事,會恨就表示在害怕,也等於是自身還不夠強大。鄢凜轉身進了船艙,一邊走一邊說:“我情感可沒豐富到去恨誰的地步,頂多討厭討厭,再說這幾年我感覺我修身養性的功夫已經小有所成,都能和你上床了,你說我是不是胸懷博大海納百川?”
他轉身前的那個笑容竟然還像是有了點陽光的味道,顧優站在原地愣了會兒,驀地也跟著笑了,確實,說起來他幹過的事也不比蘇家那些人討喜,他看上的人心眼兒怎麼就這麼好呢真是的!
要是鄢凜看到了顧優在他背後的表情或是聽到了顧優此刻的內心活動估計會幹嘔,但他只吩咐了駕駛員把遊艇開回去,而顧優走進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他平時的精英範,看不出一點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樣子。
晚上還有一個宴會,顧優本來也是要參加的,但那副尊容,在鄢凜依然有些嫌棄的目光下,他只能逼自己按捺住了寸步不離跟著的想法,眼睜睜看著鄢凜換好衣服上了車子攜了女伴李理雙雙離開。
他在門口站了老半天,直把過來瞅他的蕭世讓給看得一陣惡寒,他摸著自己的手臂勉強安慰:“雖然愛情裡沒有天道酬勤,但我覺得你一直都是為數不多的上帝的選民,所以離你成為鄢先生唯一的男伴的那天應該也不遠了,看看,你這兩天不是又住進了這誰都想踏進門的鄢宅嗎?”
這話與其說是安慰不如說是在諷刺他,顧優面無表情地掃了蕭世讓一眼,差點讓對方跪下唱征服,他在蕭世讓暗罵自己嘴賤的惶恐神情裡幽幽地轉身走了,只留給他一個寂寞如雪的背影。
李理站在觥籌交錯的宴會廳裡,挽著鄢凜的胳膊,偶爾和他低語兩聲,突然背後傳來一句命令有餘禮貌不足的話:“我能借用他幾分鐘?”
鄢凜回頭,在一天內第二次見到了蘇曉楚。
蘇曉楚上前,不著痕跡地拂下了李理的胳膊,自己挽了上去,有賓客的目光朝這邊看過來,蘇曉楚一一笑回去,和鄢凜時隔三年多後再站在一起,在不知情的人眼裡,依然金童玉女,宛若一對璧人。
“不希望我大庭廣眾之下做什麼出格的事吧,為了你的面子,我們迴避一下?”蘇曉楚言笑晏晏地看著前方,光聽語氣是十足的溫柔徵詢。
鄢凜想破腦袋也沒猜到蘇曉楚會幹這麼下作的事,幾乎是一離開眾人的視線,她就快如閃電地將一根麻醉針射進了他的血管裡,在他倒下去後輕輕捧起他的腦袋抱在懷裡,嘆息著說:“我真不想用這種方式,不過我保證我不會傷害你,你潛意識裡應該也是相信的吧,不然我也不會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