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佩!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怎麼能隨隨便便給人呢?”
“我……我當然知道,我的這塊就給你,只給你!”
面對他的真摯,沐筱漓咬了咬唇還是推了回去:“現在我的身份是宣王妃,等我擺脫了這個身份再來接你的凰佩。”
“真的?你願意接?”男孩欣喜若狂。
“那我可以不接嗎?”
“不行,必須接,而且只能接我的!”
最後,朦朧的夜晚,適合安眠的月光裡,兩人相擁而別,這也是他們最後一次近距離接觸。
回府後,沐筱漓徹夜寫下一封信,內容長達五頁,依稀可以辨認最後兩個字:絕筆。
同月,沐筱漓喝下斷筋挫骨的藥,參與京都子弟的賽馬宴。
“好了!”
煙雲劍客和天機老人略帶驚喜的聲音似乎破空傳來,驚醒深度沉睡中的沐小狸。
她閉著的眼睛睜開,視線範圍之內,滿目蒼茫白雪。她轉了轉眼珠,墜馬的那一幕還未消散。
沐筱漓將銀針刺入馬脖,馬蹄高高揚起,她重重被拋下,嬌小的身子撞在岩石上,翻滾落崖。滿身的血,滿目的紅,最先下馬追來的竟然是軒轅凌,他不斷搖晃她的身子,她只感覺到疼,撕心裂肺的疼,挫骨揚灰的疼,祈禱下一秒就死去的疼。
回憶定格在最後一幕,軒轅凌眥目俱裂在耳邊嘶吼。
“沐小狸,你千萬不要有事!”
“沐小狸,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好,我不娶你,不娶你,你別死,我不娶你了,你別死好不好!”
而跟在他身後的人,握緊雙拳,滴滴血水從指縫中落下。鮮血的顏色,竟紅不過他眼中的紅。
“喂,臭丫頭,你想倒是吱一聲啊?”天機老人見沐小狸只動動眼珠便如凍僵木頭一般,不耐煩的吼叫了一聲。
沐小狸呆呆的扭過頭,目光從三張臉上一一滑過,思緒漸漸回籠。原本以為不過是遺漏的一些細縫般的記憶,一朝醒悟,卻發現被遺忘的竟是滔天駭浪,浪浪都足以溺斃她。
短短半個時辰,於她,已是十年。
這才是真正的沐筱漓。
這就是沐筱漓身上的所有秘密。
回憶明明完整無缺了,無缺到沒有一絲空隙,偏偏讓她有種茫然的失重感,不真實感。
擁有前世記憶的她,靈魂穿越的她,已經不會再不相信奇蹟,但她需要一些實質性的東西來支撐她的想法。
一個瘋狂的想法:這十年裡的沐筱漓,或許,應該稱之為,沐小狸。
沐小狸輕抬眼皮就對上了那對狹長逼人的眼眸,靜靜的空氣裡,似有什麼洶湧澎湃,君臨天彷彿能辨析對方眸底千萬重波動的思緒,奔至眼前,卻有一無所獲。
就像她在恢復的記憶裡搜尋“軒轅澈”三個字一樣,似乎在冥冥中相伴相隨,事實上,一無所獲。
“喂,臭丫頭,你是想起全家滅門的慘案,還是想起被人鞭抽欺凌猥褻的幼年啊,不會是傻了吧!”天機老人笑嘻嘻的打岔,“天小子,你猜你媳婦是不是想起她以前的情郎啦?”
君臨天不語,默不出聲。
沐小狸亦是不動不語。
兩人陷入一種只有彼此能懂的詭異境界。
“老道,晚上準備盛筵十八席。”煙雲劍客抱起古琴,涼涼道。
“噢……”天機老人頓時抱頭哀嚎。
“有意見?”煙雲劍客眼風一掃。
“沒,沒,豈敢,豈敢,樂意之極,樂意至極啊!”天機老人苦哈哈的賣笑,笑得一臉抽搐。
這盛筵十八席,雖說只有十八道菜,只是每到都由三到四種菜搭配而成,且不帶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