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沿著牆根走,再角落裡尋尋覓覓。她並沒有哭鬧,默默地把自己臉上的雪抹掉,並不理睬博士,扭頭看著別處。
邦達列夫覺得周圍似乎有她走時的小狗般,把她的心思都帶走了。
她出奇的漂亮,頭髮是傲人的白金色,肌膚潔淨如冰雪,眼瞳幽深如冰湖。乍看上去,她就像是工匠用心用力做出來的娃娃,因太過
完美而不真實。
“我的小雷娜塔,你今天真漂亮,告訴我你再找什麼呢?”博士愛惜的撫摸她的小臉。
她的頭髮被編成一根獨辮,辮尾綴著一枚黃色的塑膠蝴蝶。在這冰天雪地裡,除了白色黑色,就是軍服的灰色五星的紅色,那麼一點明亮的黃色,不禁讓人想到春天。小女孩的美都因為那漂亮的黃蝴蝶而被點亮。
“我想看看還有沒有花了。”雷娜塔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
博士嘆息了一聲,再她的小臉上吻了一下,轉頭對邦達列夫說:“這裡太冷了,只有北極罌粟能開花,偶爾有花在這個草坪上開放女孩們都覺得像是過節那樣。可就算是北極罌粟,也只有兩個月的花期,現在早就過了……少校同志,希望將來您能安排送女孩們去溫暖的地方看五顏六色的花。”
他放下雷娜塔,和邦達列夫走向其他角落。
雷娜塔看著這兩個男人的背影,等到他們走遠了,聽不見了,才扭頭繼續再角落裡尋找。
“喂,我知道你就在這裡,出來啊!”她小聲的呼喊著。
北極罌粟當然沒有聽見,她要找的其實是別的東西……再天使一樣的外表下。她也會撒謊,因為她知道說實話的結果。
醫生們會以為她的神智失常,博士離開之後,她又會被關進禁閉室。她討厭禁閉室,那裡沒有窗戶,沒有床,只有一張孤零零的椅子和光滑的四壁。
她坐在椅子裡,幻想自己慢慢地死去……只有那東西能救她,帶她離開。
沒有人會相信那東西真的存在,但雷娜塔深信不疑。她在找那條蛇,黑色的,巨大的蛇。
它是雷娜塔的世界最強的存在,它無所不能,能幫她把背後那棟灰白色的水泥建築、黑天鵝港、白雪皚皚的冰原、西伯利亞,甚至整個世界都壓碎!
彷彿狂龍!
那黑色的大傢伙,是她的朋友。
博士和邦達列夫走進了草坪對面的圖書館,門在他們背後封閉了。這時候所有孩子的體檢都做完了,雪地上滿是他們玩鬧留下的腳印。
護士們拿出黑色的木梆子敲擊起來,發出沉悶的“撲撲”聲。
奔跑的孩子們都停了下來,靜靜的站在雪地裡。他們追逐的皮球還在一個勁兒往前滾,但是聽到梆子聲的瞬間,孩子們對於一切都失去了興趣。他們跟著敲梆子的護士走向角落裡的建築,黑鐵的門洞開,裡面看不見燈光。孩子們的眼睛木然的看向上方,步伐蹣跚,
每個人都把雙手搭在前一個人的雙肩上,排成長隊。另一名護士再門邊統計他們袖口上的數字,——在名單上打鉤,確認這些珍貴的“樣品”沒有流失。
雷娜塔也走在他們中間。經過門邊時,護士一把抓下她髮辮末梢的黃色蝴蝶,目光透過眼鏡,冷冷的:“再尿床的話,還得戴上這個!”
女孩嚇得微微戰慄。
那黃色的蝴蝶,是受處罰的標誌。鮮亮的顏色並不代表春天,而是讓每個護士都注意,這個人是要關進禁閉室裡去的!
|5|凍土深處的秘密
凌晨三點,萬籟俱寂,雪亮的探照燈投像黑色的雲層,天空中圓形的光斑一閃而過。整個黑天鵝港都沉睡著。黑影貼著牆根閃過,擦著探照燈光柱的邊緣。
嚴密的警戒網中仍舊存在漏洞,原本有人能利用這些漏洞,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