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想必不曾離身了?她其實孤單寂寞,不曾忘了解谷前輩。。。。”想著想著,神色古怪。
雨崖子問道:“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吹?”
盤蜒身子僵硬,如木偶般將笛子放在唇邊,只覺聞到一股女子體香,這笛子似是雨崖子貼身攜帶,頗為溫暖。雨崖子奇道:“你聞什麼?這笛子我珍惜的很,常常放置在清淨之地,勤勤擦拭。”
盤蜒定了定神,回想那曲子,吹奏起來,只是他心中滿是男女纏綿之態,這笛聲便成了靡靡之音,並無原先兩小無猜之雅,反而多了十分情意綿綿之樂。
也是當真巧合,雨崖子此時腦中所想,正是與解谷成婚的夢想,琴和人心,加倍優美,雨崖子心曠神怡,幽幽說道:“若我當時聽了你這曲子,便知你心意,萬不會留你獨自一人了。”
盤蜒鬆了口氣,將那笛子交還給她,雨崖子搖了搖頭,又取出那玉牌,一併塞給盤蜒,說道:“你替我收著,我不通樂理,也不想再惹亂心思。”盤蜒對那解谷極為憐憫,便依言收下。
雨崖子不發一言,盤蜒也不敢離去,只見她閉目片刻,睜開眼來,目光變得堅定莊重,不怒自威,她道:“盤蜒,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盤蜒見她俯視群山,神刃山莊安於一隅,相較之下,極為渺小,說道:“師父可是在擔心萬鬼?”
雨崖子點頭道:“當時我也曾隨菩提宗主一道,在雪原上迎戰萬鬼大軍。我本以為會是一場慘烈廝殺,只是不曾料到會如此收場。菩提宗主行事素來高深莫測,但總有道理,當時舉動,如今終於顯現出惡果了。神刃山莊不過是初見端倪,我推斷萬鬼更有更兇狠厲害的手段。”
盤蜒心想:“原來師父當時就在我頭上,但卻沒認出我來。是了,在她眼中,我與其餘百萬凡人並無異同,她如何會記得我?”說道:“難怪師父意欲廣招人才,引入萬仙。”
雨崖子苦笑道:“非但如此,我萬仙以往與俗世格格不入,僅派低層弟子聯絡傳訊,從今往後,卻不可如此疏遠隔絕。抗擊萬鬼,我萬仙尚可獨支,但若再加上數目如海的妖國眾妖,我萬仙非與諸侯各國關係緊密,掌控全域性不可。”
盤蜒鼓足勇氣,問道:“師父可知戰場之上,宗主與那萬鬼的妖人說了些什麼?”
雨崖子吃了一驚,反問道:“你當時也在那兒?你怎地知道的?”
盤蜒道:“我是玄鼓城中一員小卒,倒也見到那壯觀景象。”
當時巨大的冰牆拔地而起,升入空中,所見之人,無不敬畏。它似在告誡眾人,仙魔確實存於世間,隨時可將這世道變得面目全非。
雨崖子出神片刻,說道:“此事只怕唯有破雲層的六位仙家知道,但眾師尊自有打算,若不欲告知於人,我等也不便多問。”
盤蜒道:“也許他們不能說,也不敢說,萬鬼知道一些事關重大的隱秘,迫使破雲六仙只能與萬鬼握手言和。”
雨崖子喝道:“盤蜒,此事無需你過問。你乃萬仙門人,豈能說這等不敬尊長的話?”
盤蜒絲毫不懼,笑道:“萬仙之道,崇尚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逍遙任意,隨心所欲,難道連心裡話都不能說了麼?”
雨崖子一時語塞,搖頭道:“大敵當前,不可動搖軍心,盤蜒,若這些話被其他人聽見,你輕則受罰,重責開革出門,為師也救不了你,你今後不可再說,更不能這般想。”
盤蜒並不固執,跪地磕頭道:“徒兒知錯了。”
雨崖子道:“你起來,起來。萬仙門中弟子極多,其實如你這般想法,有不少門人與你類似,總覺得受了矇騙,憤憤不平。但正所謂‘高處不勝寒’,越到了上頭,便越知決斷之艱難,一言一行,皆不可輕忽行事,否則必惹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