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經理不在其位不太清楚,像這麼大的一筆款項,我要簽字,那是需要縣常委開會表決的,程式嘛,這個你要理解。」
李建設還在琢磨著馮喆究竟什麼意思,說:「馮縣長,我們百能只是個小建築公司,林業局的房子先前墊付了一大筆,如今,公司已經有些揭不開鍋了,不然,我也不會上門來……說實話,公司等著你批錢發工資,不然,我很難辦啊。」
上門要帳的理由基本都是萬變不離其宗的,不哭窮怎麼要得到錢,不過,馮喆同樣的用對付楊躍民的理由將李建設打發走了。
看來,這個百能公司在兆豐的根基比較深,這才半天的功夫,為了這四百來萬,夏言冰來了,楊躍民也來了,李建設更是親自登門,不知道接下來,又會是哪一個?
思緒起伏了沒有幾分鐘,田永璽一臉憂愁的推開了門:「縣長,棉紡廠來了七個職工代表,我已經做了工作,但是,他們非要堅持著見你……」
前幾天為了穩住紡織廠工人的情緒,蔣道遊安排,給紡織廠在職職工每人補發了一個月的工資,下崗的工人也拿到了一個月的下崗補貼,這些錢都是蔣道遊讓夏言冰從財政上想辦法擠出來的資金,似乎還動用了一部分書記儲備金。
這些錢的發放其實就是杯水車薪,只能起到暫時穩定人心的局面。
後來,蔣道遊讓夏言冰出面,以財政作擔保,給建行做了工作,一次性的貸了最低保障款。
如今政府給企業擔保貸款是政策不允許的,但這也是蔣道遊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但不知今天這些職工代表來找自己,想要談什麼?
兆豐的縣辦企業雖然不多,情況卻都大同小異,基本上都不景氣,紡織廠更是屬於重災區。
馮喆到了小會議室見了紡織廠的這幾名職工代表,他們全都是來訴苦的,說起話來先唉聲嘆氣、接著眼淚鼻涕長流、各種艱難。
這些代表們有一個共同的思路,他們無一例外的都認為企業是政府辦的,職工是政府培養的,企業不行了,工人沒有飯吃,政府就理所應當的要為此負責,馮喆作為縣長,理所應當的就是紡織廠工人的父母官,既然是父母官,就得為工人排憂解難。
馮喆語氣沉重的說:「各位代表,大家的苦和難,政府都知道,現在不止兆豐,全國性的企業都不景氣,這裡面有大氣候的原因,事實上,各地的輕工紡織系統,都不好乾。」
馮喆的話音剛落,有個老職工問:「縣長,你的意思是全國的棉紡廠都不行了,所以咱們兆豐的紡織廠也要完蛋?哦,市場環境的變化和萎縮的結果就是讓廠子倒閉?是不是紡織廠不垮臺,就不符合市場的規律,就是不正常的?」
這老工人說完,馮喆還沒組織好語言,另一個工人代表說:「我怎麼聽縣長說的和我們廠長說的一個論調?說好聽的就是讓廠子先破產,破產了就會有新的政策,然後改制,改制成了必經之路?」
馮喆沒吭聲,又有人說道:「改制了棉紡廠就行了?改制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市場經濟就是要我們一些工人下崗?」
「要破產也行,但是縣裡要明確,要是遵循市場經濟,那今後要是棉紡廠改制了,這個廠長該由誰幹?」
「就是,本來好好的廠,都是領頭的胡亂搞才給搞的烏煙瘴氣的,改制可以,領導得我們工人選出來的才算數,不然,改制了也要完蛋!」
「大家這樣說,是覺得工廠效益不好的原因出在管理層?」馮喆順著職工代表的話往下溜:「說話要講證據,不能廠子不賺錢,責任就往袁國鋒廠長身上推。」
「哪有!」有人大聲了起來:「袁國鋒哪管過廠的情況,他只管自己過得舒坦,動不動就出國考察,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一年有半年都在國外,他到底是兆豐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