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吧。
走出驛站,段南煜已經坐在高頭大馬上,挺拔英俊的背影映入雲雪顏的眼眸裡,深深的濃結,只是段南煜背對的身影沒有看到她的眼中那麼一刻有了他的影子。
鑽進馬車靠在軟墊上,霜梅依舊由影夜帶著,雲雪顏獨自坐在馬車裡,想靜一靜,最近發生的許多事都讓她措手不及,還沒有捋順。
那些被押解的官員和同謀一致供出了指使他們做這一切的都是雲承運,雲承運讓他們在這邊將官銀剋扣下來,然後等待時機運回京城,這樣即便有人來查也不會有什麼紕漏,他們之所以會在這時候將官銀運出去,是因為雲承運說在他們眼皮底下辦事才不會被發現。
只是他沒想到段南煜拼拼不喜歡有人在他眼皮底下辦事。
將身子陷進軟軟的墊子裡,雲雪顏頓時覺得疲憊不堪,到頭來這件事還是跟雲承運有關。
他仗著自己是段司逸的恩師,便可以為所欲為,他憑什麼隻手遮天?!
這件事她不想再插手了,畢竟雲承運是她的生父,即便她不認了,但她還是難保不在這中間徇私。
伸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腦子裡頓時混混沌沌,將頭枕好,雲雪顏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闔上了眼眸。
馬車慢慢的行駛,迷迷糊糊中,雲雪顏聽到馬車外有人交談的聲音,只是她很累,實在睜不開眼。
外面說的什麼她一句也聽不清楚,只是聽到什麼救命,急事之類的,心裡盤算了下,估計是他們押解的隊伍太過龐大,擋住了來人的去路。
這些事有段南煜處理就可以,她也懶得再起身。
正當準備再次陷入沉睡的時候,雲雪顏的耳邊突然炸開一聲尖叫,劃破她的耳膜,心猛地一跳呼吸停止了一刻,“顏大人,是主子!”
只這一句已經足夠將她混沌的思緒全部炸醒,影夜的聲音還在耳邊盤旋,剛剛的聲音是她在做夢嗎?
主子?影夜的主子只有鳳夕樓,除了他……還會有誰。
她來不及激動,也來不及落淚,踉蹌著爬出馬車,雙腳剛剛落地抬眸卻看到段南煜正一臉傷痛的看著她,瞳孔緊緊聚縮,擠滿了悲泣的苦楚。
她被他這樣的神情刺得心痛,雙腳僵住,無法挪動……
然而心裡令一個聲音在拼命呼喚她,鳳夕樓就在前面,鳳夕樓和她相隔不遠。
頭無情的撇開,狠下心來,不去看馬上的人,僵硬的腳一步步邁動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走到擋住隊伍的那輛馬車前。
零零落落的幾個人都是高大的漢子,幾乎將馬車遮得嚴嚴實實,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躺在車斗子裡的垂弱蒼白身影。
那是……鳳夕樓,他沒死,他……還活著。
所有的情愫飛快的奔湧上來,把雲雪顏被徹底淹沒,她就知道……他沒死,現在他還好生生的活著她面前。
飛奔上前,雙手顫抖著撫摸他的臉,冰冷到幾乎凍僵她的雙手,她此刻慶幸他只是受了傷,他還活著,雖然氣息微弱。
“夕樓,夕樓。”她低聲輕喚,他卻不給她回應。
她的心,頃刻間碎裂。
“姑娘,我們幾個是打漁的,前幾天就把這位公子打撈上來了,本來以為他會自己醒,卻沒想到這麼多天也沒個反映,我們都以為他要死了,可硬是撐了下來,我們就想著到城裡找個大夫瞧瞧。”一個大漢站了過來說道。
“他,一直是撐過來的?”雲雪顏聲音哽塞,淚眼模糊。
“是啊,有時候能模模糊糊聽到他在叫一個人名。”大漢介面。
“叫的什麼?”身子一僵,觸碰著鳳夕樓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大滴大滴的淚珠落了下來。
“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