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與自己有著最後一絲親近的師父,也一併離去。
都走了,全都從自己身邊離開……
沒有一絲不捨,沒有誰肯留下,哪怕是違抗天命。
陶良一嘴角兀自冷笑,站起身,重新將銀狐面具戴上,掩蓋住那與面具同樣冰冷的眼眸。轉身離去,靜止的塵埃,被他的衣袂掃過,捲起混沌……
十五年前 川原皇宮
一面雄偉的城牆,圍著一座碧麗奢華的殿堂,一條空靈的走廊上,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安靜的趴在廊邊護手架上,遙望著黃昏的邊際,天之盡頭。
“皇后娘娘,該喝藥了。”
暗色宮裝的嬤嬤,雙手並遞呈上了一碗深紅色的湯藥。
“藥?”琪皇后一聽到這個字眼,轉身離開廊邊,疑惑的對著身前呈藥的人問道:“哀家為何要喝藥?”
“喝了藥,娘娘的病就會好了。”嬤嬤的臉上滿是冷漠。
“病?!哀家近幾年來愈加厲害的瘋病,想來就是一直喝了這些毒藥所致的吧!”琪皇后忿忿的扇了下衣袖,輕扯裙襬,準備回寢宮。
“娘娘,請喝藥!”嬤嬤說著就上前一把扯過琪皇后的肩膀,將她轉向自己,把手中的那碗還未涼卻的湯藥粗魯的頂上她的唇齒,硬要往裡灌入。
“不唔!”琪皇后奮力抬手一推。
“哐!!”嬤嬤手中的藥碗掉到地上,瓦片湯汁碎了一地。
“啪!!”嬤嬤順手摑了她一巴掌,琪皇后嫩紅的嘴角霎時有了一道血絲。
“叫你娘娘,那是給你面子,乖乖喝藥不就沒事了麼!沒想到你還敬酒不吃!硬要吃罰酒!”嬤嬤練過武功有些粗獷的手掌直接扯過琪皇后高貴的髮髻,抬腳從後面踹了下她的小腿,迫使她跪在地上,大手按著她的腦袋,往地上的湯汁靠近:“好好的湯藥給你,你不喝!就讓你用舔的!!”
37 琪皇后
“啊——!!滾開!賤婢!!”琪皇后搖晃著腦袋,掙扎了幾下,抓起地上一塊藥碗的碎片,往嬤嬤的手掌處胡亂的揮舞。
嬤嬤的手被碎片劃了一道,驚了下,恍神中被琪皇后掙脫開。
琪皇后鬆散著頭髮,衣服因為剛才的掙扎有些凌亂。
“滾!全都給我滾!不要碰我!不要靠近我!!”琪皇后的臉上泛著驚恐,不安的眼眸隨著情緒的波動越加的激盪起來。
“母后!”
幼小的太子,從寢宮裡跑了出來,他就知道,那個可惡的嬤嬤又在逼母后喝藥了,母后喝了藥,根本沒有好,她的病越加的嚴重,時常說著話,敏感的神經一被刺激到就變得瘋狂起來。
他向母親跑來,卻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因為他從母親的眼神中看出,她又犯病了……
琪皇后看見了停在自己不遠處的孩子,為什麼呢,為什麼不靠近我,來到我身邊,撲倒我懷裡呢。是啊,這是我的兒子!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他從我身邊奪走!
“良一,跟母后一起走吧。恩?”琪皇后緊握手中的碎片被它所劃破而流出的血液染成了紅色,她快步的向她的孩子走去,眼睛睜得有些瘋狂,她想要將他一起,一起用手中的碎片,結束這悲哀的一生,遠離這痛苦的世界。
“不,我不要!我不要!”這樣的母親,不管親眼見過多少次,還是忍不住的讓他害怕起來,他搖著頭,小腿隨著母親的逼近步步退後。
琪皇后卻是疾步上前,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為什麼不!為什麼不去死呢!只要你消失!只要你不存在!所有人都會高興!所有人都會因此而快樂的!沒有人會記得你!沒有人會因此落淚!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冷酷無情的!”像是在對著面前尚且軟弱無辜的孩子說,又像是在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