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一瞬不瞬地望著她,伸手輕撫著她臉頰,嘆了一口氣:“告訴我,發生了何事?為何這般不開心?”
☆、138 醉酒
鎏金纏枝蓮燭臺上燃著通臂巨燭,外罩著金絲刺繡龍鳳呈祥紋燈罩,燭火柔和溫暖,窗外樹影婆娑,月華如水。
“不開心?”張嫿似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吃吃地笑,“臣妾怎會不開心?”
朱祐樘定定地望著她,沉默了片刻,嘆道,“你什麼時候才肯對我說真話?”
“殿下,喝酒。”張嫿嘻嘻笑道,捧起酒罈又灌了兩口酒,吟道: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
朱祐樘臉色微變,半晌,將她擁入懷中,輕嘆道:“即便醉了也不願和我說真話麼?”
張嫿胃中一陣翻騰,“哇”的一聲,趴在他懷裡吐了個天昏地暗。
朱祐樘顧不得身上汙穢,輕撫著她後背順氣,疼惜道:“是不是很難受?不會喝酒還喝那麼多。”
張嫿已醉得一塌糊塗,拉著他的手不停地嚷道:“喝……酒……我還要喝……”
朱祐樘脫下外袍,倒了一杯醒酒茶喂她喝下,抱著她徑直走向淨房,待收拾乾淨,再哄她睡下已將近半夜,想了想,走到正殿,摒退所有宮人,唯獨留下小環,問道:“太子妃為何會喝這麼多酒?”
小環有些心虛,誠惶誠恐地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前段時日釀了幾壇酒埋在樹下,太子妃說想嚐嚐奴婢的手藝,奴婢一時高興,就搬……搬了兩壇酒給太子妃。太子妃嚐了幾口說很好喝,喝著喝著就喝多了,奴婢怎麼勸都不肯聽。”
朱祐樘見她答非所問,眉頭微皺,耐著性子問道:“這幾日太子妃可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經他這麼一問,小環忽地想起前幾日小姐特地讓她拿一瓶藥去宮外問大夫,那瓶藥好像喝了不會懷孕。難道小姐是因為這個傷心醉酒?沒道理呀,小姐既然知道藥有問題,為何不追查呢?為何不稟告殿下呢?
朱祐樘見她一忽兒恍然大悟,一忽兒又困惑不解,更覺蹊蹺,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太子妃為何這般傷心?”
小環暗想,小姐既然沒有告訴殿下,一定有她的原因。我可不能胡亂說,壞了小姐的好事。遂抬起頭,茫然地說道:“太子妃這幾日很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朱祐樘皺了皺眉,沉聲問道:“你再仔細想想。”
小環撓撓腦袋,想起一事,眼睛一亮,自作聰明地道:“奴婢想起來。前日小姐拿出所有血燕去鳴鸞軒看望蘇選侍,還說蘇選侍是一面鏡子什麼的。奴婢覺得小姐是為還沒有懷上孩子而傷心。”
朱祐樘臉色微變,沉默了一會兒,揮手道:“退下吧。”
小環規規距距地行禮退了出去。
朱祐樘望著搖曳的燭火,眉頭緊擰,似在沉思什麼,獨自坐了很久,方起身回到寢殿。
烏黑光滑的青絲似瀑布般逶迤在枕間,柔和的燭火映著她瑩白如玉的臉龐,雙目緊閉,如鴉翅般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兩道弧形的陰影,身子似小蝦般微微弓起,緊貼著床榻裡側,顯得無比地嬌弱,惹人憐愛。
朱祐樘在她身側躺下,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到懷中,吻了吻她額頭,輕嘆道:“傻瓜,你在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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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張嫿生平第一次嚐到了醉酒的痛苦,醒來後只覺得頭疼欲裂,幸好朱祐樘一早便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