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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嫿環顧四周,見岸邊泊著一隻小舟,拉著朱祐樘跳下,將木槳遞給他,微笑道:“你划船,我來採蓮。”
朱祐樘笑了笑,接過木槳劃了兩下,小舟悠悠地向前蕩了出來。張嫿俯身隨手摘了一朵荷花,撕下一瓣放入嘴裡咀嚼,又撕了一瓣餵給朱祐樘,在他身邊躺下,雙手枕著頭,舒服地嘆了一口氣:“這樣很好。”
“以後我會多抽些時間來陪你。”朱祐樘柔聲說道。
張嫿唇角含笑,微風夾著清涼的水汽拂過面龐,心中愜意無比,早就忘了來的初衷,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含笑道:“你也躺下。”
朱祐樘依言躺下,握著她柔軟的小手,眼中滿是溫暖的笑意,這樣很好。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天漸漸暗下來,朱祐樘方起身划動木槳向岸邊駛去,張嫿則半傾著身子採摘荷花,忽地“咕咚”一聲巨響,一塊大石毫地預兆地落入水中,差點砸中小舟,濺起三尺高的水花,小舟一陣劇烈地搖晃,張嫿身子陡地失衡,險些落入池中,幸好朱祐樘眼疾手快緊緊地拽住她。
張嫿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
忽聽岸邊小環憤憤地嚷道:“汪公公,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船上,你怎麼可以往荷花池扔石頭呢?萬一船翻了怎麼辦?”
汪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不是沒翻嗎?再說,船離得那麼遠,我哪看得清楚他們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小環臉色漲得通紅,氣憤地道:“奴婢是太子妃的貼身宮婢,既然奴婢守在岸邊,那船上的人肯定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汪公公不會不知道吧?”
汪直聳聳肩,無辜地說道:“本公公還以為你揹著太子妃在這裡偷懶玩耍呢。”
小環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恨恨地道:“你分明是存心的。”
汪直嬉皮笑臉地說道:“小環姑娘,話可不能亂說。本公公若知道船上的人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就算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往池裡扔石頭。”
小環氣不過,正欲出言反駁,忽聽張嫿平靜的聲音說道:“小環,不可對汪公公無禮。”
小環眼圈微紅,低頭答了聲“是”。
汪直得意地一笑,不屑地說道:“還是太子妃明白事理。”
小船緩緩停靠在岸邊,張嫿輕盈地跳上岸,淡淡地瞥了一眼他,微笑道:“天色已暗,船離得又遠,加上公公年事已高,難免年老眼花,本宮又怎會計較。”
汪直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冷冷地哼了一聲:“太子和太子妃恐怕還不知道今晚皇上在漪蘭殿設宴,邀請皇親貴胄和眾大臣飲酒賞樂。奴才好心提醒一句,皇上十有八九會在宴席上重提廢黜太子之事,而且這幾日很多大臣都紛紛上奏誇讚二皇子英明神勇,是儲君的不二人選。”
朱祐樘恍若未聞,牽起張嫿的手微笑道:“走吧。我想吃你親手做的菜。”
汪直見沒有達到目的,故意嘆了一口氣,繼續出言相激:“下回見面,奴才恐怕沒福氣再稱呼您‘太子殿下’了。”
朱祐樘頓下腳步,淡淡地說道:“十年前皇祖母找得道高僧替本宮看過相,高僧斷言本宮命中註定得登大寶,君臨天下。那些魑魅魍魎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汪公公好自為之。”說罷攜著張嫿拂袖離去。
汪直朝他們的遠去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聲,譏道:“神氣什麼?有貴妃娘娘在,你這輩子都休想君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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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驕陽似火,大地似火烤般冒著絲絲熱氣。由於皇帝執意要廢黜朱祐樘,人人都認定這回朱祐樘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