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那兩個小宮女喝道:“還不快去浣洗衣物。”
兩個小宮女抹著眼淚抽抽嗒嗒地退了下去。
小環憂心忡忡地道:“小姐,怎麼辦?”
張嫿揉了揉額角,嘆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小環忽異想天開地道:“小姐,奴婢去找殿下來救您。”
“沒用。厭勝是宮中大忌,誰也救不了我。”
“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
張嫿皺眉沉思,在院中踱來踱去,忽見到地上幾根雪白的貓毛,心中一動,忙道:“快,你們快把院子裡和屋裡所有的貓毛撿起來。”
眾人愕然,大禍臨頭太子妃居然還有閒心清理貓毛?一面嘆氣,一面彎腰仔細地尋找著貓毛。片刻,屋裡屋外所有的貓毛都撿得乾乾淨淨。
張嫿如獲至寶般地捧著那些貓毛,雙眸晶亮,匆匆走到屋內,忙活了半晌,總算大功告成。
小環忽奔進來,不安地說道:“小姐,石嬤嬤帶著很多人進來了。”
張嫿點了點頭,步出門,臺階下石竹恭敬地行了一禮:“太子妃,太后請您去一趟仁壽宮。”
張嫿神色從容,整理了一下衣飾,便跟著她前往仁壽宮。
走到半路,卻見數十名宮女簇擁著萬貴妃迎面走來。
張嫿、石竹依禮向她請安,萬貴妃輕搖著泥金丸扇,好奇地道:“太子妃不是被罰秋苑面壁思過半年麼?難道是本宮記差了,太后只罰你半個月?”
張嫿不卑不亢地道:“太后命臣媳去一趟仁壽宮。”
萬貴妃輕輕地“哦”了一聲,淡淡地瞟了一眼石竹等人,說道:“你們且退下,本宮想和太子妃單獨說幾句。”
石竹猶豫了一下,率著太監們遠遠地退到十丈開外。
春風輕柔,柳絮飛舞如雪,明媚的陽光灑在琉璃瓦上閃耀著金子般的光芒。
萬貴妃拔弄著泥金丸扇墜著的流蘇,幸災樂禍地道:“太子妃,厭勝是株連九族的死罪。你膽子可真大,居然敢詛咒太后。”
張嫿忍著心中的怒氣,鎮定地說道:“太后睿智,定會查明臣媳是受奸人陷害,還臣媳清白。”
萬貴妃“咯咯咯”地嬌笑:“太后罰你禁足秋苑,你心生怨懟行厭勝之術詛咒太后,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想抵賴麼?太后若真的英明睿智,你又豈會被罰面壁思過?”
張嫿平靜地道:“臣媳沒有做過,又何須抵賴。臣媳須去仁壽宮回話,娘娘若無其他吩咐,臣媳就此別過。”
萬貴妃扶了扶髮髻上的赤金鑲紅寶石銜珠鳳釵,漫不經心地說道:“別以為太后整日禮佛唸經,便是個心善的,她手上沾的血絕不比本宮少。本宮可以告訴你,只要你踏入仁壽宮,就休想活著出來。”
“多謝娘娘提醒。”張嫿福了福身,提步便欲離開。“張嫿。”萬貴妃鳳眼微眯,冷冷地說道,“現在只有本宮可以救你。只要你從此效忠本宮,本宮自當保你平安富貴。”
張嫿心下冷笑,陷害我行厭勝之術的人便是你,你以為我會蠢到與虎謀皮,任你擺佈?
萬貴妃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眼中甚是篤定:“一念生,一念死。太子妃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如何選擇?”
張嫿臉上維持著寧和的微笑,低頭道:“娘娘錯愛。臣媳生性平淡,不想捲入任何宮中鬥爭,還請娘娘物色其他人。”
萬貴妃登時沉下臉,寒聲道:“別怪本宮沒有提醒你,你犯的是誅九族的大罪,朱祐樘也救不了你。”
張嫿從容地道:“生死有命。臣媳但求無愧於心。”
“啪”的一聲,泥金丸扇竟生生被折成兩半。“很好。”萬貴妃冷笑道,“既然你一心求死,本宮也不攔著你。”
張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