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只能留在宮中,這一步她遲早要跨出去。他是她名正言順的夫,是她在宮中唯一的依靠。她不能讓他對她心生嫌隙,不能像從前那般任性,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失望。從今以後,她要努力地當一名賢惠的妻子,討他歡心,這樣她才有舒坦的日子。
朱祐樘從淨房出來,神色溫和平靜,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在張嫿身邊躺下,替她掖好被角,柔聲說道:“不早了,快睡吧。”
張嫿猶豫了一下,鑽進他懷裡,小臉在他胸口蹭了蹭,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雙頰暈紅,輕聲地說道:“殿下,再過幾日,臣妾……臣妾便可以服侍您了。”
朱祐樘眼中的黯淡瞬間散去,唇角微微上揚,抱著她的手臂不覺緊了幾分,柔聲道:“睡吧。”
張嫿輕輕地嗯了一聲,小臉卻皺成一團,眉目間滿是痛楚之色。
朱祐樘緊張地問道:“嫿嫿,哪裡不舒服?”
張嫿紅著臉搖搖頭,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是老毛病。臣妾每回來葵水,都會疼上好幾日。”
朱祐樘伸手輕揉著她小腹,疼惜地說道:“明兒讓周謹過來把脈,看有沒有辦法醫治。”
張嫿忙道:“千萬別。這又不是什麼大毛病,忍幾天就沒事了。”
開什麼玩笑啊!她好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讓她和另一個男子說葵水的問題,呃,羞也羞死了!
朱祐樘猜到她的心思,沒再說什麼,只不住地輕輕揉著她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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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用過晚膳,張嫿斜倚在榻上,拿著本傳奇翻看,朱祐樘坐在案前,低頭專注地看著桌上攤開的書,不時提筆寫幾個字。
張嫿給自己倒茶時,順手也給他添了一杯,走到他旁邊時不經意間瞥了一眼,發現他竟然在看醫術,不由大奇,他什麼時候對醫術感興趣了?再定睛一看,不由又是驚訝又是好笑,他居然在看葵水???
朱祐樘神色沒有絲毫異樣,認真地翻看了幾本醫術,寫了一張藥方,向她微笑道:“我去命人煎藥,你喝了藥後,應該不會再疼了。”說罷,長身而起,拿著藥方出去。
張嫿心底流淌過一股暖流,唇角揚起一抹清淺的微笑。他肯花心思親自看醫書醫治她,心中對她多少存著幾分情意吧?往後的日子縱使做不到舉案齊眉,至少可以相敬如賓吧。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綠翹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進來,張嫿喝完藥後,果然小腹不再隱隱作痛。
是夜,朱祐樘仍抱著她入睡,一面替她輕揉著小腹,柔聲問道:“還疼麼?”
“好多了!”張嫿抱著他手臂,甜甜一笑,“謝謝殿下!”
朱祐樘望著她如花的笑靨,唇角蘊笑,眸底卻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嘆道:“真應該讓你早點懷孕生產,你就不必每月都要忍受這種疼痛了!”
張嫿聞言雙頰暈紅如醉,心怦怦怦直跳,小臉埋在他懷裡,抿唇不語。
朱祐樘低低地笑了一聲,沉默片刻,說道:“今兒徐康海偷偷去仁壽宮見皇祖母。”他聲音清淡溫潤,聽不出喜怒。
張嫿抬起頭,黑瑪瑙般的瞳仁晶亮清澈,臉頰依然緋紅,笑盈盈地說道:“臣妾聽說徐康海失蹤了好幾日,還擔心他是否遭毒手死了?”
朱祐樘淡淡地道:“萬貴妃派了幾名殺手刺殺徐康海,都被我派去的人解決掉了,徐康海死裡逃生,連夜偷偷溜進宮見皇祖母。”
張嫿點了點頭:“現在也只有皇祖母能救他!”又問道,“一定是殿下暗中幫助徐康海躲過萬貴妃的耳目進宮見皇祖母吧?
朱祐樘微笑道:“真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張嫿得意地笑了笑,道:“那當然!臣妾可是冰雪聰明,機智過人,用腳趾頭想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