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
張嫿快速地換了一套豔麗的衣裙,領子極低,露出兩根纖細的鎖骨,拿起胭脂在脖頸處畫了幾個疑似吻痕的印子,又伸手抓了一把髮髻,故意將它弄得有些凌亂,最後攬鏡自照,凌亂的髮髻,雙頰暈紅,眼神迷離,脖頸上佈滿暗紅色的吻痕,活脫脫就是一副沉浸在歡好中的模樣。
張嫿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方開啟門,走到外面,卻見萬貴妃端坐在寶座上,端著茶盞慢慢地啜著。
張嫿上前福了福身:“娘娘萬福。”
萬貴妃盯著她,目光落到她脖頸上的吻痕,唇邊含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太子呢?”
張嫿雙頰如染了紅霞,低垂著頭,羞澀地道:“殿下正在沐浴。”
萬貴妃目光銳利如劍,一瞬不瞬地望著她,似在思量她的話是否可信。
張嫿覺察到她的目光,裝作想起了什麼,又是慌亂又是害羞地拉了拉領子,企圖遮住那些暖昩的吻痕,雙頰酡紅,頭垂地越發低。
萬貴妃“噗哧”一笑:“得了,別遮遮掩掩了。”撫了撫髮髻上的點翠飛鳳步搖,說道,“本宮湊巧路過,進來看看你,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歇息了,不打擾你和太子恩愛。”
張嫿只低垂著頭,彷彿害羞得連話都說不完整,恭敬地將她送出門。待萬貴妃的鳳輦去遠了,方覺得雙腿發軟,背後已沁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適才萬貴妃若發覺她在撒謊,執意要見太子,朱佑樘在鬧刺客之時卻不在自已的宮中,即使刺客與他無關,也會被萬貴妃安排成是他的人,而她既然敢背叛萬貴妃,自然也難逃一死。
綠翹等均不知剛才短短一刻鐘時間,她們已轉了一圈鬼門關,見張嫿臉色有些蒼白,便過去扶著她,緊張地問道:“太子妃,您沒事吧?”
張嫿拭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揮手道:“你們都下去歇著吧。”
金蓮有些不放心:“還是讓奴婢留下來服侍您吧!”
張嫿暗想,朱佑樘的行蹤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遂搖頭,“都下去吧。”眾人皆知她歇息時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伺候,遂齊齊躬身退下。
張嫿愁眉苦臉地走向寢殿,剛推開門,險些嚇了一跳,只見朱佑樘靠在榻上,臉色有幾分痛楚,肩上中了一劍,傷口正汨汨地湧出嫣紅濃稠的液體,屋內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張嫿臉色大變,手忙腳亂地尋出一些療傷物事,又打來一盆熱水,柔聲道:“殿下,您忍著點。臣妾先給您清洗傷口。”
朱佑樘淡淡地“唔”了一聲。
張嫿小心地除去他身上的夜行衣,只見右肩有一道極深的劍傷,隱隱可見白骨,極力壓下心中的恐懼,拿起金盆裡熱綿布,擰了一把,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傷口。
朱佑樘眉頭緊皺,顯然極為痛苦,嘴唇卻緊緊抿著,哼都未哼一聲。
張嫿額上滿是冷汗,顫抖著手清洗完傷口,取出御製的金創藥灑在傷口上,血立即止住,最後拿乾淨的白棉布包紮好傷口,讓朱佑樘躺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收拾好地上的血衣及療傷物品,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搬了一把錦杌,守在床邊,萬一夜裡朱佑樘有什麼動靜,她也好方便照顧。
朱佑樘臉色微白,雙眸緊閉,也不知是昏過去了還是睡過去。張嫿探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鬆了一口氣,幸好沒有發燒,忙了半夜,實在困極,便趴床沿上,沉沉睡過去。
睡夢中,感覺似乎有人在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一下子驚醒過來,睜開眼,卻見朱佑樘一臉溫柔地望著她,心突突地跳了幾下,下意識地擦了擦嘴角,呃,她睡覺應該沒有留口水吧?
朱佑樘身子向裡挪了挪,空出一塊地方,含笑道:“上來睡吧。”
張嫿臉色微紅,瞥見窗外天際已露魚肚白,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