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辦法控制,能少兩個人擔心,也是好的。
時星試了試。
期間他視線一直落在池曜臉上,當屏障收縮,對方控制不住擰眉時,時星敏銳察覺到了不對。
也不問池曜,本能地不信對方會說實話,感受著對方的精神海,嘗試建立又解散屏障,發現有屏障時,一旦洩露的精神力被圈住,能量在小範圍堆積起來,能反向影響池曜的精神海,使得精神力更不平靜,而開啟屏障,任由精神力自行逸散,便不存在這個問題。
時星想了想,果斷撤銷了屏障。
池曜內心嘆了口氣。
不僅聰明,還會自己實踐,壓根都不問他。
而池曜自己的狀態,他不確定能完全的板著臉,不流露一絲情緒。
破碎的精神海受紊亂影響,裂縫也在變大和收縮,這種感覺,大概是往傷處再插一刀,和二次傷害的感覺,不相上下。
池曜:「能打個商量……」
話還沒說完,被小朋友板著臉拒絕,「不能。」
池曜無奈,閉眼,開口都是氣音,「我話還沒有說完。」
「我不會再開屏障的,不用說了。」
時星堅持:「以您的感受為準,如果您不想見許侍官嚴侍官和畢周的話,等會兒我去幫您回絕。」
池曜嘆了口氣。
時星明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
靜默片刻,時星又覺得自己態度太強硬了,放軟了語調,「您生氣了嗎?」
「沒有。」
時星深深看著池曜,「有什麼是我能為您做的嗎?」
池曜緩緩道,「你在這兒就可以了。」
時星不信邪。
他還是找到了些他能做的,給池曜擰毛巾,擦臉上脖子上的汗。
來來回回幾趟,時星問池曜要不要躺床上,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時星始終覺得還有什麼自己能做的,但他一時間找不出來,十幾分鐘,除了擰毛巾,就是跑到池曜面前來蹲在,一雙海藍的眼睛把池曜凝著,目露擔憂。
也不知道第幾次,池曜問他,「不累嗎?」
時星懵了下。
「蹲著,不累嗎?」
池曜:「你找個地方坐吧,別這樣,我只是不想動。」
時星抿唇,「不累。」
頓了頓,輕聲道,「我覺得看著您會安心點,您不想見到我嗎,我蹲著讓您心煩了?」
「那倒沒有。」
只要一想到時星憂鬱的目光是在擔心自己,池曜就討厭不起來。
時星照舊蹲著,蹲著蹲著,還真給他發現點兒什麼。
他一直牽著池曜的那隻手,相對乾燥。
池曜全身都在無意識洩露精神力,冷汗就是因為精神力的滲出而造成的一種表現,但他握著的手卻不怎麼出汗……
想了想,時星大膽,伸雙手貼到了池曜臉上。
池曜愣了愣,時星放了會兒,問,「覺得臉舒服些了嗎?」
池曜感受了下,「涼了些。」
面板下那種虛幻的熱度,隱隱消失了。
「這樣呢?」
時星開始吸收池曜精神力,可剛有動作,池曜下意識擰眉。
時星不敢亂動,又作罷了。
池曜還是給了他反饋,「會好些,就是,能感覺到精神力被剝離。」
換言之,好些的同時,另一方面又不舒服了。
他已經把吸收的量放得很少了,看來,主動吸收,還是不行……
時星嘆氣,手貼上池曜的額頭,池曜又感覺到了那種虛幻的清涼乾爽。
「這樣就要舒服一些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