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頭——而一旦他回來,他想爭,隨伯英又算什麼呢?
他永遠也不可能有自己這般擁有國公府的勢力和佈局的能力。
他終於釋懷了。他想,陛下說他差了些火候,真是瞎了眼睛。他明明是明哲保身,沒有摻和到隨伯英那些爭端裡去。
隨伯英雖然耀眼,確實燃燒自己的生命在狂奔。這世上不看誰活得耀眼,是看誰活得久,誰笑到最後。
鎮國公當晚就睡了一個好覺。然後就是具體的佈局。他都想好了,暫時是不能除去隨伯英的,而且他現在也沒有想要除去隨伯英,他只是想要拿住他的命脈,讓隨伯英不能在他頭上蹦躂。
他想過很多辦法,也嘗試過策反過他身邊好幾個萍水相逢以後卻可能相交甚深之人,都沒有結果。結果最後最容易策反的人,竟然是隨家管家。
鎮國公當時隱隱有一種快感。原來隨伯英心腹竟然心存二心,他也並不是那般的好,他要是那般的好,自己和隨管家怎麼會對他不滿?
隨伯英就是個凡夫俗子。就是這個念頭,讓他看隨伯英也順眼了許多。後來隨伯英還笑著道:“我還以為自己得罪你了,你近些日子總對我不好。”
鎮國公嚇了一跳,“是嗎?我如何對你不好?”
做了虧心事,總是要心虛的。他就很心虛,道:“你可別瞎說,我對你很好。”
隨伯英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說我是你的知己,什麼話都跟我說。我到你家去,你都捨得將自己喝過的茶杯給我,但這段日子過去,你都與我新茶杯,可不就是生分了嗎?”
他話裡親暱,道:“兄長,你可不要嫌棄我愚笨,我若是哪裡做得不好,你便直接跟我說,自己的弟弟,打也是打得的。”
鎮國公便嘖了一句,“伯英,你的心思怎麼比女子還細,我可沒有對你有什麼心思。我是最近忙。”
隨伯英就看著他,鄭重的道:“我雖然有親兄弟一個,但自小也不甚親近,何況這些年沒有回睦州,慢慢的他也對我淡了,想來兄弟之情,也要時時維繫著才行。如今,我京都的兄弟只有你一個,便有時候還會惶恐,若是我也與你生疏了,那該如何是好。”
聽聞此話,鎮國公還是很感動的。他想,隨伯英這個人,即便有諸多不好,但對他的心總是好的。兩人一路走來的歡喜也不是假的。
可是這一份感動,並不能維持太久。太子逐漸長大,更加親近隨伯英而不是他。明明他才是太子的岳丈,可太子就是更信重隨伯英一些。
他心裡又生出一些不滿。在這一個月裡,他鄭重的將孫良志送去了睦州隨家。
而後,隨伯英身邊開始聚集了一批跟他相同志向的人,漸漸的也開始少來鎮國公府。
鎮國公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明明是他自己說的,自己是他在京都唯一的兄弟。
現在,你的兄弟有幾何呢?你的這些兄弟知曉你和他們做的事情正在自取滅亡嗎?
你們知曉陛下對你們的不滿日益嚴重嗎?
鎮國公冷眼旁觀,不插手,不規勸,還默默的推了一把力。
江南靈州有個學子,叫做暮歲,很是仰慕隨伯英,也很是信同隨伯英。他們兩個很快就走到了一塊。他們準備先小試牛刀。
但百年來的賦稅,即便是小試牛刀,也為滔天大事,哪裡能不流血不犧牲?
鎮國公便設計讓暮歲因為隨伯英而死。
同時,他還派人去接濟暮歲的弟弟,讓他知曉暮歲是為了隨伯英而死。
做完這一切,鎮國公滿意的坐在書房裡面喝茶。
那日,隨伯英跌跌撞撞在走到了他的府上,吐了一口鮮血。
那日,他裝作不知情的勸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