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日之極刑,最終魂飛魄散、片灰不留。
那七七四十九日,必將是一個生不如死的過程。一旦施刑,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神火控制得極為精確,必須讓你活生生地燒滿四十九天。方才能夠灰飛煙滅。
落陽目光斜視著燕瀾,此刻。他只盼著燕瀾能夠保他性命,他就算屈尊燕瀾,也不願體嘗那神火炙烤的極刑。
燕瀾察覺到落陽的目光,抿嘴笑了笑,並未搭理。落陽的心思,他自然明瞭。
君王聽聞護國長老們之言,神色愈加冷厲,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阮琨身上,目光微沉,漠無表情道:“阮長老,你說,弒君之罪,需受何刑罰?”
阮琨手指輕輕一抖,當即又躬下身子道:“弒君之罪,當食肉寢皮,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好,說得很好!”
君王突然一拍手,打斷了阮琨的話。那清脆的一聲,嚇得其餘四名護國長老渾身一震。阮琨更是靈魂驚顫,差點暈厥。
“阮長老,念在你為霜國立功甚多,便不處罰你神火炙烤的極刑。就按你說的,食肉寢皮,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吧!”
君王眸子裡閃過一抹嘆息,不過,他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不忍的神色。
燕瀾抬起眼眸,望著君王,微微笑了笑,這年輕的君王,終於不負先王所望,壓下仁慈與柔弱,露出了自己的鋒芒與獠牙。
燕瀾眷戀的天罡門位於霜國,他自然希望霜國太太平平,有位明君領導,同時也希望天罡門能夠得到霜國王室的護佑。畢竟,他不可能永遠呆在這個地方,他還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
他所要做的事,用上天入地、翻江倒海來修飾,都不為過。
“君王,老臣素來忠心耿耿,從未有過弒君之念,從未有過犯上之心,請君王明鑑!”
阮琨死到臨頭,依舊嘴硬,沒有足夠的證據,即便是君王,也難以動搖一個護國長老的地位。
阮琨就是抓住這一點,垂死掙扎。因為,一旦判罪,死的絕不是他一人,他的兒子阮猙,他的六輩之內的族親,將無一倖存。這簡直是將他阮家,徹底從這個世界抹除。
其餘四名護國長老神色驚異地望著阮琨,他們沒想到阮琨竟有這麼大的膽量。
君王搖了搖頭,道:“阮長老,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
阮琨抬起頭,目光掃過落陽,牙關緊咬,竭力鎮定道:“君王,老臣不怕死,但怕冤死。若有證據,就請呈出。只要證據確鑿,老夫甘願受罪,絕無半句怨言。”
燕瀾眉頭一凝,心中喝罵道:“好一個狡猾的老匹夫,看來不見棺材不掉淚。”
落陽踏前一步,嘆氣道:“阮長老,認罪吧,或許還能從輕發落,我已經將一切因果,盡數交待而出。此前我真不該受你蠱惑,你野心太大,註定自食其果。”
阮琨眉心一皺,急道:“你是誰,滿口胡說八道,我不認識你。”
燕瀾抿嘴一笑,道:“阮長老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霜國第一咒術師落陽前輩,不正是你請過來的嗎?怎麼才過了半天,就不認識了?我看,是你心裡有鬼吧!”
其餘四名護國長老當即交頭接耳,阮琨情急之下,道出這一前後矛盾的話語,確實令人生疑。
阮琨猶豫片刻,道:“此人與落陽樣貌相似,但滿口胡言,信口雌黃,絕非真正的落陽。我何時蠱惑過你,我有什麼野心,我哪來的因果。此人片面之詞,定是敵國派來的奸細,試圖挑撥離間,君王千萬不可誤信奸佞。”
君王搖頭冷笑,指著燕瀾道:“燕瀾由你引薦,他的話該是可信吧!”
阮琨當即搖頭,道:“我對此子不甚瞭解,君王切莫輕信他人挑撥,老臣世代忠良,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