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聽說自己的終身大事竟是被人算計的,更是被氣得幾乎暈過去。
嚴五見嚴霜情況不好,忙攙了她坐下,他是嚴霜祖父昔日的書童,如今已經是五十開外的人了,倒也沒那麼多忌諱。伸手給嚴霜倒了杯水,勸道:“大娘忙了這麼久,喝口水。”
嚴霜接了水杯一口口嚥下,情緒也慢慢地穩定下來,又過了一會兒,才輕聲說:“母親在世的時候,跟杜娘子交情不錯,盧家在太原做生意,阿爹對他們也算照顧有加,如今怎地就如此的算給於我?”
嚴五臉上露出點兒哭笑不得神色來:“這事兒怕是跟杜娘子沒什麼干係。杜娘子年輕的時候跟著盧老財四處闖蕩,累壞了身子,早年一直沒生下一兒半女,他家的大郎二郎,都是盧老財一個養女(注4)生的,杜娘子年近四十,才得了盧三這麼個嫡子,盧老財跟杜娘子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給他,早早的給他兩個兄長分了家,生怕他因為年幼,日後兩人不在了,吃了什麼虧。這會兒誰不知道大娘是要做坐產招夫的,他們夫妻怎麼會讓他給咱家做上門女婿?”
嚴霜聽了呆了呆,思忖了一下道:“五伯的意思是,這事兒應該與他父母無關了?”
嚴五道:“恐怕是這樣。”
嚴霜道:“我倒也聽說過盧三這廝,照人們說的,他被嬌慣的厲害,純粹是自己胡鬧也是有可能的”
嚴五點頭道:“那位三郎是出了名的草包,所以不知道大娘是要招贅的也是尋常的,偏這事兒辦的倒有幾分頭腦,十有j□j是他身邊的人給出的主意。至於到底是誰攛掇了那盧三,咱們倒也不必再去管他,只要盧老財知道自己兒子乾的事兒,自然會查個清清楚楚。”
嚴霜道:“也只能這樣了,家裡亂成這樣,我也沒精神去管他家的爛事兒去,只盼別的人不要再來煩我才是。”說罷輕輕嘆了口氣。
嚴五見嚴霜一臉疲憊的模樣,心裡也不好受,她再早慧,如今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子,這個年紀的小娘子,本該高高興興的上學,等及笄了,再由長輩慢慢尋一門好親事,再籌備個三兩年嫁人也不遲。大宋不比前朝,小娘子普遍嫁的晚,好人家的小娘子大多二十上下才嫁人……可就因為這個混賬盧三郎,害得她小小年紀就不得不招了那麼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做上門女婿。想到這裡嚴五心裡越發難受,嘴上卻勸道:“這些事兒其實都無關緊要了,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大娘也算有了夫婿,任他們怎麼算計——”說到這裡他也說不下去了!他們家大娘招的那個夫婿,一身的古怪,也就是長得還算過得去,可言談舉止,比那個紈絝盧三都不知道差到哪裡去了呢!
果然,嚴霜的臉色又變得更加難看了,兩人相對無言,好一會兒,嚴霜輕聲道:“五伯說得不錯,好歹我沒讓人家算計了。至於現在這個……來歷雖然奇怪些,全當我家多了個哥哥,哪裡還差他一雙筷子呢?”
嚴五很想說贅婿跟乾哥哥絕對不是一回事兒,可是看看嚴霜稚嫩的面容,疲憊的神色,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算了算了,走一步是一步,自己這把老骨頭還算結實,總能幫著大娘把這些事兒處理好。等過個三五年,大娘長大了,若這個傢伙人品不好,或者大娘實在看不上他,大不了分開唄!連戶籍都是自家給辦的,還能撲騰出什麼么蛾子來?
主僕二人又商量了一會兒,嚴五建議直接把那賈神仙直接送到盧府上去,嚴霜有些猶豫:“這可是太不給盧家面子?”
嚴五冷笑道:“盧三郎做這事兒前,損的可不止是咱家的面子!”
嚴霜聽了,想起臥病在床的父親,頓時把心中那一點點猶豫甩到了一邊。父親為國為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這些年來他在太原這個地界上,對這些人也都夠不錯了的了。可是如今他只是病了而已,就有這般宵小如此的算計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