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訊號的電視節目,向前跨了一大步。這兩家公司,過去沒有傳輸電視訊號的職能,現在電視節目市場放開了,他們就有了施展的空間。為了避免惡性競爭,他們的操作在悄悄地執行。先從農民那裡開始,使用者只要有電話線,就可以透過與機頂盒一樣的裝置,收看電視節目。只是,在即時新聞上,依然被有線電視網路公司把持著,你只能收視昨日的“新聞”。電視機雖然仍然沒有更換,在收視習慣上,基本上實現了杜思寶設想的互動要求。
杜思寶毫不猶豫地把網路公司的機頂盒拆掉,換上了網通公司的DVD放大器,又耐心地輔導範哲,學會了又一個遙控器的使用方法。從此,杜思寶忙到深夜歸來時,經常看到範哲歪著脖頸,躺在沙發上流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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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交(1)
杜思寶經常很晚回家,說穿了,並非全部是因為要招待應酬。箇中原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孫丫丫知道。範哲當然對此很有意見,有時抱怨,有時譏諷他,全世界只有你忙!他總是振振有詞,搞得範哲雖然疑神疑鬼,又無可奈何。
這幾年,範哲的“大姨媽”,來得已經不遵循女人的客觀規律了。這東西說來就來,說不來就不來,完全不聽使喚。來了以後,斷斷續續的好久不乾淨,流量也時大時小。有時,多得讓她直不起腰來,把幾層護舒寶洇透。有時,又只見到一些黑色的血塊子,讓自己看著難受。有時,隔了一個多月了,清清爽爽,沒有一點徵兆。漸漸地,那種讓女人感到麻煩又離不開的東西,從此告別了範哲的人生,一去不復返了。
範哲的月經不規律了,身體也不舒服,別人覺得冷的時候,她覺得燥熱;別人頭上冒汗的時候,她的手腳冰涼。身上的汗也很奇怪,說冒就冒,正在好好地坐著,忽地一陣子,溼透了內衣。出了一身透汗後,一絲力氣都沒有了。下班回家,要不是乘電梯,這十五層高樓一定爬不上去。心情焦慮,脾氣也變得暴躁,看什麼都不順眼,總想發火。在單位裡,與身邊的同事格格不入。回到家裡,摔碟子扔碗,火氣沖天。特別是對待杜思寶,既總想纏在身邊,又朝他生氣。
杜思寶同孫丫丫在一起時,討論過範哲的這種變化。孫丫丫說,嫂子處在更年期,怕是要“幹腰了”。在這個非常時期裡,你要學會忍耐,好好地對待嫂子。杜思寶說,我惹不起,難道躲不起?孫丫丫說,不是那樣說的,我們做女人的,真是受罪,你們發洩完了,只有疲勞,我們卻有好多麻煩事情。託生一個女人,倒了八輩子黴。我都想不通,現在為啥有的男人,要做變性手術,變成個女人!我要是個男人多好,我可以比我哥更能和你成為最親密的朋友。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交往,用不著躲躲藏藏的了。我有一個打算,等我生了一個孩子之後,說啥也不跟你再親熱了。
杜思寶以為她說的是玩笑話,胳肢一下她說,你真的這麼絕情?孫丫丫正色說,真的,當一個女人的負擔太重,我愛你愛得太累了。我們的緣分也許不會斷,但我只同你保持兄妹關係。
杜思寶知道,孫丫丫近一個時期,總是隻喜歡聽他說話,但對他的男性衝動表現不出太多的熱情。杜思寶以為她變心了,甚至在有時,得不到孫丫丫的響應和配合,心裡感到很乏味,竟然冒出一個念頭,還是孔夫子說得對,“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個中華道德標準的創始人,恐怕也有切膚之痛,才發出這種感慨。但他一如既往地熱戀著孫丫丫,為她的智慧,為她鮮活的生命,為她對自己曾經有過的慷慨付出,而情深意濃,恨不能永生永世和她在一起。他深深地知道,這對範哲是多麼的不公平,但他陷入其中,不能自拔。找不到答案的時候,恨過自己,又戰勝不了自己,彷彿漂浮在茫茫的大海中,看不到彼岸,隨波逐流。
孫丫丫離婚的情況,還是在非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