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黎黎過了癮,口齒留香滿足極了。飯桌上很安靜,她扔了小排骨,想起來招呼席烽:「你也吃,這兩道是李阿姨的拿手好菜。」
席烽另扯了條濕巾擦手,擦完自己的— —抓起慕黎黎的左手,摩摩挲挲的繼續擦。
慕黎黎是個左撇子,正好挨著他的手臂,一根根纖纖的指尖,連指甲邊緣都被擦得乾乾乾淨。她僵僵地翹著指頭,錯愕到差點沒反應過來。
席烽矮身問她:「這麼喜歡,要不周末讓家裡阿姨過來學學?順著你的口味調調菜譜,多給你加幾道,左右我吃什麼都一樣。」
李阿姨忙不迭地答應,章女士也積極表態沒問題,週末隨時來,她們夾道歡迎。
席烽擦完,就勢握著她的小手扣在了大腿上。乾燥而厚實的手掌包住她的,在手心裡一小團壓住。
慕黎黎想撤撤不回,臉上照舊是微笑,心裡卻怪他— —就不能晚點再表這個情,她還沒吃完呢。
第十五章 碧螺春
飯後,章女士開啟客廳的電視機,房子裡嘈雜起來,打破了幾個人都話少的窘境。
章女士按著遙控器調臺,當螢幕上出現慕行長喜歡的戲曲節目時,停了下來。咿咿呀呀的老生唱腔,調子九曲十八彎似的唱個沒完沒了,慕黎黎最不愛聽這種老年人的節目。
她悶頭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東劃劃西劃劃,無聊地打發時間。她不是個沉迷社交軟體的人,一會兒就看完了,但也絕口不提換臺。
出頭壞興致的事她不做,她也忍得住,畢竟一禮拜就回來這麼一次。
席烽陪坐在一旁,一樣沒看進去。視線虛虛地落在電視畫面上,心裡想他自己的事。
一屋子裡,認真聽戲的恐怕沒有一個人。一小段摺子戲過去,慕行長關小了音量,叫席烽陪他去書房下盤棋。
另一個老年人的愛好,在棋盤上排兵布陣,找一找贏過對手的樂子。慕黎黎小聲提醒他:「你行嗎?圍棋,不是象棋。」
席烽說當然,似是不在話下的小事一樁。
下棋厲害的,絕對是洞察人心的有城府之人。慕黎黎不知他是一早就會,還是現學現賣。她沒跟過去,心說等試過一遭,他就知道慕行長的厲害了。
連著幾盤虛虛實實的對弈,大龍被殺到片甲不留,席烽甘願棄子認輸。
「和您相比,我不過懂個皮毛。再比下去,我成了無知者無畏、關公門前耍大刀了。」
「謙虛了,你的功底不錯,手生罷了。」慕行長微笑著捻了捻下巴上不過寸許的鬍鬚,贏棋不笑,輸棋不急,這副不慌不忙的態度首先就值得肯定。
慕行長的棋風是粗中見細,沉思慢想的琢磨佈局。而席烽的棋著是另一個路數,落子快狠準,舉棋不悔的堅決,細中也見粗,不拘泥在一步兩步的機鋒上。
長輩看晚輩,棋品鑑人品,這比席烽在棋盤上贏過他還讓他順心。
「黎黎從小學棋,下得算不錯,你們倆切磋過沒有?」
自然沒有,席烽說:「不敢和她切磋,她是書裡泡出來的學院派,段位比我高多了。」
家裡的次臥快被慕黎黎的傢什佔滿了,席烽讓阿姨專門給她騰了兩個書房的書櫃。偶爾他用,角落裡落灰的舊書一直沒人收拾,他隱約掃到過幾本棋譜。
慕行長同席烽一起收拾桌上的棋子,閒話問道:「她在公司怎麼樣,沒給你添麻煩吧?」
「不會,她做得很好,勤快、踏實。」
沒有水花的本分,換種說法就是踏實。朝九晚五的按時按點,嗯,算勤快。對關係戶,大概的預期不超過這些。
「那很好,我勸過她很多次,年輕人不要耐不住性子,隨隨便便跳槽。在一家公司至少幹上兩三年,把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