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白衣少女臉上也開始滑下絲絲晶瑩。
黃衣女子雙目之中依然那般柔情,怔怔地望著被血紅結界包裹的醉生樓,魁梧少年手持巨劍,陰冷地望著醉生樓四面一干虎視眈眈的修士。
他們都等著他出去,可是此時的他卻陷入了另一個世界,他手中的懸棺黑劍都無法劈開這方世界,他也想見他們,可是,如今卻是不能!
他輕輕撫摸著那些畫面,他想親手撫摸那個他所愛的女子的臉,讓她不再哭泣,不再悲傷,他想和紫衣少年打鬧,瘋狂大笑,然後對他說:小子,長成男子漢了……他想再抱一次白衣少女,然後輕撫著她的頭,說一聲:我的妹子,長大了,越來越漂亮了……
可是這一切,此時都成了幻想,即使那一張張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臉,熟悉的聲音在他眼前搖晃,在他耳中迴盪,可是依然只是幻影,他觸手撫摸而去,那些畫面便是無聲破碎……
寒風飛雪,模糊視線中,只見群山淼淼,如煙如夢,似是有林海在風雪之中綿延如浪,自遠方蕩來,匯聚成壯觀的波濤。
蒼茫之中突然出現一抹黑點,那抹黑點越來越近,雖然模糊,可是隱隱見是一道身影,如煙如墨,夢幻飄渺。
大地之上積雪暴動,將那道身影漸漸淹沒,而在那道身影消失在天地間時,遠方茫茫飛雪之中出現無數黑點,蒼茫的呼嘯之聲震動天地!
他從悲意之中回過神來,掙扎著站了起來,迎著風雪,靜靜地眺望著那片蔓延而來的黑色汪洋。
虎嘯震天,這片蒼白世界都因此空間扭曲,風雪凌亂,寒風如利刃,颳得他紅衣破碎,寸寸見肌膚,凌亂的血發被斬成煙雲,飄散了滿天。
那片汪洋是黑色的猛虎,就像水墨畫成的虛幻縹緲之物,可是巨大如山,身體蒼勁如暗鐵,一雙雙蒼白的眼睛彷彿烈日,洞破茫茫黑暗。
他慢慢轉身,向著崖壁走去,他需要懸棺黑劍,因為那是他唯一的劍,他唯一的殺戮之器……
他苦笑,仰天長嘯,拖著疲憊的步子,帶著紅衣破碎的凌亂的紅,踉蹌著向著崖壁走去,血發寸寸凋零,最後只剩下光凸凸的頭頂,只剩下光凸凸的黑暗身軀……
黑色汪洋前方,那道縹緲虛幻身影再次出現在茫茫天地間。
只見那道身影突然躍身而起,手中出現一隻巨大的毛筆,凌空飛舞,畫出一道巨大的門,這片世界轟然一震,風雪停滯,寒風消失。
虛幻扭曲的黑暗之門在那支巨大的毛筆之下拔地而起,黑色的汪洋突然沖天而起,附著在黑暗之門上,虎嘯悲鳴!
那道操控巨大毛筆的縹緲身影飛舞的越來越快,化為殘影塞滿了天空,而那支毛筆舞動得越來越快,在最後一筆完成之時,一道萬丈門戶,矗立在茫茫世間,那道身影扛著毛筆緩緩從天而降。
大地微顫,雪花揚起,那道身影探出一隻潔白無瑕的手,輕輕攤開,雪花落到掌心間散成煙霧。
黑衣如煙,長萬丈,無風自動,隱隱將萬丈門戶遮蔽,那隻巨大的毛筆負在其背後,宛如山嶽一般的筆頭斜指蒼天,黑色的墨水宛如長河順著蒼勁的筆桿緩緩流下。
滴答!
那滴墨水落到大地,一聲巨顫,大地慢慢破碎,一條裂縫撕開,黑色門戶緩緩下沉,直到留在地面十丈之高。
浪飛從崖壁上拔下懸棺黑劍,落到地面之時,風雪已停,呼嘯之聲消失,大地不再震顫,這片世界彷彿陷入了死寂,沒有半點聲音。
他轉過身來之時,見到天地間此時那副誇張畫面之時,頓時身軀一震,向後退了兩步,倒在了雪地之中。
那是無形恐怖的威壓,直接將他推倒在地,他站不起來,掙扎了很久,依然沒有站起來。
那道身影突然鞠躬,向著他行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