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翼翅宛如兩道百丈巨刃,劃開黑夜的暮雲,在初升的無邊血月光芒中緩緩盪漾,宛如來自血海世界的魔神,降臨人世間,這一幕,將通天塔頂的數萬修士皆是震撼!
青衣道人剛剛被斬為三段,紛飛的血雨尚未落地還在空中打轉瀰漫,此時卻是突然倒飛沖天而起,匯聚成了一條血線向著血月奔去,向著突然和血月一同降臨的那道揹負遮天猙獰翅翼的身形奔去。
氣氛一片壓抑,世界彷彿陷入了一種夢境,時間變得猶如滯後的微風,在此時混沌而妖異的環境中吹不起絲毫的凌亂,通天塔頂三段斷裂得堆在一起彷彿百丈山脈的血紅石柱,此時猶如被召喚漸漸顫動,寸寸歲月斑駁的痕跡隨著一片片舊皮緩緩脫落飄飛而起,瀰漫了很多天的帶著霸道氣息充斥著邪惡威壓的紅光沖天之柱子,此時轟然解體,凝練成血線,飄搖昇天。
幽魂燼一身黑色道袍無風自動,站在三根龐大血紅石柱前猶如螻蟻一般渺小的他此時面上帶著深沉的笑,原本邪惡的眼神此時仿流轉著一種濃濃的深情,望著天空血月,他就像一個一直在歲月中等待愛人迴歸的已經被無情大道摧殘成了一個失去了自我的瘋子此時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愛人,突然找回了自我,眼神從邪惡變成了深情,柔意綿綿。
不論是伴著血月同時降臨的可怕身影,還是紛紛潰散成飛灰的石柱前的黑暗少年,這兩者都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所有人此時都有這種錯覺,而且為之靈魂震顫,宛如墮入了黑暗陰間,一身冰冷,失去了一切知覺,除了瞪著眼睛,怔怔的望著,除此之外無法因為震撼恐懼而開口驚呼,而是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慄,彷彿大地生出了一種牽引力,要讓他們雙膝重重的跪下。
靈動的大眼睛怔怔地注視著下方方圓十里茫茫暗紅開闊之地上密密麻麻的身影,水兒那張因為刺骨涼風撫摸得有些通紅的小臉蛋上的笑容緩緩變成了平靜,她第一次見過如此多的人聚集在一起,或許是由於有些害怕摟著自己大哥哥脖子的小手微微顫動,不禁緊了幾分。
感受著她冰涼的小臉上那絲絲喜悅的顫抖慢慢變成平靜,浪飛望見小妮子眼中突然逝去的喜悅慢慢出現的一絲迷惑甚至是害怕,他抬起手將她因為夜風吹得凌亂飛起在自己臉上滑來滑去的髮絲,用手遮住了她的雙眼。
“你看到的所有或許都是一些不存在的東西,水兒要相信很多東西也許是夢,不需要害怕,等它們都消失了,化成了血紅的光,或者茫茫的黑暗,或者五彩的斑斕,無論什麼結局,都是一場夢,無需要害怕夢!”
在沒有視覺的時候,眼前的黑暗就像慢慢無邊的黑夜,縱然令她小小的心靈有些害怕,可是她嘴角還是掀起了一個可愛的弧度,眼前的黑暗是溫暖的黑暗,大哥哥的手遮住了那片世界的斑斕,放入她心靈的黑暗是帶著關愛與溫暖的柔意,一萬年了,看慣了四季變遷,經歷晝夜冷暖無數,一直伴在自己身旁呵護自己的存在,無非自己的爹爹,而如今多了那麼一個哥哥,她有什麼理由拒絕,微風中髮絲輕揚,不經意地掃著自己的唇角,咯咯地笑了起來。
小小的頭顱從黑暗中探出,一雙紫色光芒流轉的瞳孔透著紫色的憂鬱,沒有絲毫客氣地攀上高高的肩頭,最後一屁股坐下,兩隻小腳在空中隨意地晃盪踢打著宛如蒼山絕壁一般的黑暗胸膛全然不顧,卻是彷彿欠了他很多東西一樣,鬧起脾氣的小流氓,耷拉著眼皮,一隻小手撐著下巴,斜靠在水兒的身體上,另一隻手隨意玩弄著大哥哥的凌亂頭髮。
“哥哥,你說我我是不是很令你討厭,你就這樣對水兒妹妹,把我晾在一邊……”小臉一抖一抖,嘴角一抽一抽,耷拉的眼皮蓋住了紫光縈繞的眼瞳,其中的花紋緩緩旋轉,一臉的頹廢落寞,話語帶著哭腔,楚楚可憐。
風吹的有些冷就像他此時小小的心靈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