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心裡不禁為夫人一疼,夫人有多厭惡那裡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麼多年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曾踏入,想不到皇上這次竟逼到這種地步,夫人縱然不願,為了大小姐和未來姑爺都會去了。
趙玉言的目光從指尖上移開,她剛剛修剪的珍珠草如一座圓乎乎的小山,憨態可掬的臥在瓷盆裡。
趙玉言突然想,如果她當年如這盆圓乎乎的盆景,少些菱角,那些人是不是能更容易接受她,欽天監不批她是禍國妖姬,太后也不會看她不順眼。
趙玉言突然冷笑,欽天監!不過是別人手中的棋子,她就不信,太后不喜她真是因為欽天監,說不定是因為太后不喜她,欽天監才能批出那種結果!
她的一生能那麼葬送了,她女兒絕對不可以,誰也別想再害悅兒!
趙玉言一陣恨,嘭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紅燭急忙捧起夫人的手,檢查夫人有沒有受傷。
清晨的宮廷小路上,九炎落雙臂掛著兩隻鐵桶,一躍一躍的穿梭在各宮的院落裡,章棲悅的命格傳的毫不隱蔽,九炎落能聽到也不稀奇。
小李子跟在殿下後面跑,接連幾次的打擊讓他認識到,奴才就是奴才要對主子投其所好,他屢屢違逆還私心的讓主子給他們出頭,就是不懂事。
可主子竟然還對他們這麼好,他要感恩,要把主子感興趣、在乎的事放在第一位。
九炎落聽完小李子的話,邊跑邊問:“什麼是貴不可言。”
小李子悄悄的看眼周圍,小眼睛亮晶晶的道:“是後命。”
皇后嗎?九炎落想起唯一一次掃到的儀仗尾巴,金鑼玉蓋、宮女成群,尊貴無比,他的悅姐姐……九炎落想了想,當的起那樣的排場!
小李子自顧自的道:“太子這次的事辦的太不對了,怎麼能為了娶章小姐散佈這樣的訊息,瑞世子和章小姐這次一定很為難。”
九炎落才恍然覺得他剛才想岔了,現在不是悅姐姐配不配,而是她不能是,悅姐姐和瑞哥訂了親,怎麼是後命再跟太子定親!
小李子下結論道:“太子肯定是故意的,不想讓章小姐嫁給瑞世子,太子是周朝除皇上為最尊貴的人,如果章小姐是皇后,肯定要嫁給太子,太子用心太險惡了。”
九炎落突然放下水桶。
小李子險些沒栽進去!“殿下……”
九炎落目光陡然陰狠,太子這是在算計他姐姐,悅姐姐對瑞哥那麼好,他就咬了一下,悅姐姐也心疼不已,現在太子無疑是狠狠的咬瑞哥,悅姐姐豈不是很生氣,但悅姐姐是臣女,太子是皇家,她肯定不能像訓斥自己一樣訓斥太子!
悅姐姐豈不是很憋屈!
九炎落的目光更冷了,尊貴是不是!?太子是不是!?就因為是太子一句‘貴不可言’出去,就能讓悅姐瑞哥通通低頭、就能給他悅姐姐添氣受!
九炎落重新挑起水桶,穩步跑在各院的小路上,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想。
小李子卻嚇的一縮,急忙跟上,只有他清楚殿下生氣了,只是不知道殿下有多生氣而已。
……
夏日的晚上熱鬧無比,禪鳴彷彿都跑到沒有竹竿敲它們的地方死命的叫,月光明亮的掛在天上,照耀在南小院內,明亮如日。
九炎落蹲在角落裡,手裡拿著三塊肉,對著角落嘀嘀咕咕說個沒完,一會還趴下頭似乎在傾聽什麼,聽完就一個人傻樂,然後把肉扔點出去,繼續趴下聽,直到手裡的肉沒了。
九炎落突然從袖籠裡拿出一包白色的東西,灑在地上。
只見三隻渾身通黑的小老鼠,非常之小,嘰嘰吱吱的從角落裡爬出來,吃完了地上的藥包,陶醉的睜著迷人的亮眼睛。
九炎落憐愛的捏捏它們的小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