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兒,這事還能瞞過族裡人?我這老臉都給你丟了個精光,還有啥顏面去族裡說事”
他們到了縣衙已是傍晚,下頭有衙役上來稟告劉明達,說是倆人押了來,劉明達的師爺便點了點頭,“傳被告上堂罷”
劉明達一拍驚堂木,下頭執仗衙役不約而同低喝一聲兒,“威武——”
陳二牛兩個立即被衙役帶了上來,他們倆頭一次看見青天大老爺,加上週圍嚴肅的陣仗,嚇得立即跪了地,陳劉氏抖抖索索地磕了兩頭,才揮袖抹一把淚,偷偷往上瞧一眼,見劉明達板著面目,嚇得又是一抖,“大老爺,民婦前些個才摔了身子,挨不起板子喲。”
劉明達不由覺著好笑,忍住些笑意,板著臉一拍驚堂木,“升堂——”
“大膽被告你家二兒媳張氏臨終前做主將庶女陳秀娟過繼給王氏,你等知情卻又為何百般阻撓?”
陳劉氏語氣立即軟了三分,“民婦近來受了些傷,本想著晚些時候……”
砰地一聲兒,劉明達一拍驚堂木,怒道:“休要胡說你且原原本本將前因後果如實道來”
陳劉氏早被嚇的沒了主意,生怕捱了板子,不敢再去編些瞎話,一五一十將前頭為啥不肯過繼秀娟的事說了,說是因著前頭辦席的事兒,她心頭咽不下氣,偏要讓王氏不省心。
劉明達見她如實招認了,和前頭王氏說的正能對上,搖了搖頭,對陳劉氏道:“既是秀娟主母的遺願,理應早些過繼了,回去後不可再生事端辦席一事原告所做所為有情有義,日後不可再出口汙衊”又對王氏說:“為人兒女理應孝敬爹孃,回去後切不可再出言中傷”
王氏這才舒一口氣,劉明達站起身,問兩方還有什麼說法麼,這樣斷案,王氏自然是滿意的,陳劉氏兩口子更不敢有二話,因這案子只能算是民間糾紛,縣官出面不過做個調節,他們先前以為要挨板子,直到下了堂,才緩過神來,各自鬆了一口氣,灰頭土臉地往家去。
出了縣衙,王氏思忖著既然到了縣裡,還是去閨女那瞧一瞧,這個時辰約摸已經打了烊,她便直接去了寶珠三姑屋裡。
陳翠喜聽了王氏今個辦的事,驚的半晌回不過神,還是寶珠鎮定些,問她娘:“爹知道今個這事兒不?”
王氏哼了一聲,“你爹哪裡有那個膽子?今個叫他再去里正屋裡說一回,他不樂意,讓去找你爺爺說,他更不願意,娘左右也沒了主意,一咬牙才獨自上了縣衙。”
寶珠皺了皺眉頭,“上衙門咋說也是個大事,今後爹孃怕是跟奶奶屋……”
王氏嘆一聲,“你爺爺奶奶故意刁難娘,你爹也不去管,娘一個婦道人家,不去縣衙告狀,還能有啥辦法”
寶珠也學著她娘嘆一口氣,“過繼的事兒好賴解決了,只是爹怕是要生一頓氣的。”
王氏撇撇嘴兒,“你爹靠不住,我只得去尋縣衙老爺,他還能咋?”
沒過幾日,良東來了縣裡,王氏託他傳來信,信是託思沛寫的,說是那日回去了,村裡都炸開了鍋,陳劉氏那日被衙役帶走,全村幾乎傳了個遍,一連幾日來,王氏隔三差五便被人打問這事兒,陳鐵貴當日便給老屋叫去了,也不知寶珠奶奶說了些啥話兒,他回來後倒也沒發火,只悶悶不樂了幾日。陳家老院那邊也安生著,只是陳劉氏少不得又在外頭亂傳話兒,卻沒再來陳家鬧事。再往後,日子照常過,秀娟也過繼了來,這回順利著,陳劉氏儘管不樂意,也不敢再反對,讓寶珠在縣裡安了心。
一同帶來的還有思沛自個兒的一封信,信裡大段大段都是寬慰她的文字,說是她嬸子人已經去了,日子卻還要照常過,寶珠不應再沉浸在悲傷中,往後還要打起精神來好好賺錢兒,信末才又挑了幾樁自個兒出診的見聞給她講。又說這些日子山裡的山楂熟了,得閒了多去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