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很多,不在乎少一個兩個?”
金寒窗不想會被一個孩子搶白,氣道:“扔下你的秘密,然後趕緊走人。”
孩子喜笑顏開,甩甩手道:“你果然是這個性格。”甩著一雙小手似乎是他走到何處都不變的習慣。
金寒窗皺眉道:“讓你說就快說,我沒有心思和你耍鬧。”
孩子面容轉為認真,字字清楚的道:“江、記、綢、緞、鋪。”
金寒窗問道:“江記綢緞鋪?那裡怎麼了?”
“哥哥一去便知。”孩子注視著金寒窗的神情,緩緩道:“你會去的是不是?嗯,你一定會去,那麼剩下的事情我自然不必告訴你了。”
金寒窗壓下內心悸動,淡然道:“你是不必告訴我。因為,我聽了也是不會去的。”話雖如此,他卻暗想暮望還有什麼朋友呢?當初逃亡的時候,旁觀居多,那有幫忙的,甚至小小暗中扶持一把的人都無,唯有給官府通風報信出賣他的人。倘若不是陸無歸接引他到螞蟻窩,他早就在陷阱中束手被縛了。他是欽犯,不願牽連朋友。不過,遭遇世情冷暖,內心的失望是難免的,這是人之本性。
金寒窗心思起伏,白衣小童卻不再逗留。孩子走出巷口,嘟囔道:“是個女人啊,哥哥,不救會死的。”
金寒窗跨步追出巷口,那孩子一溜小跑,挑著有人流的地方去了。街上三兩軍士巡行,金寒窗不能施展身法,不能叫嚷,緊跟一段路,那小小身影就消失不見。
懂得跟蹤自然擅長擺脫。
金寒窗心情糾結起來。
江記綢緞鋪在那?他要不要去救人?那孩子究竟是什麼來路?
心裡想著,腳下不停。不出數步,金寒窗猛然把頭抬起,“江記綢緞鋪”幾個大字赫然眼前。
暮望特產絲綢。
該地織造一種蜚聲天下,遠銷異邦的名貴綢緞,其名水綢。
城中有四大綢莊,分別為陳記、江記、蘇記、古記四家。四家綢緞鋪基本掌握了暮望城九成以上的絲綢買賣,高階絲綢更被這四家壟斷,要想購得水綢,除開這四家,別無他選。
水綢素織無花飾,格調高雅,清純豔麗,如夕光下的瀲灩水紋,華貴無雙。水綢的質感亦是一絕,盈飄滑柔,傾倒大眾。水綢中有極品,名曰:“雲想”。名工巧匠竭盡一年時光,才織造幾寸,此物作為暮望的貢品只奉皇室。一襲“雲想”披上身,穿者宛覺遍體生雲煙,羽化而飛,那是真正的“雲想衣裳”。
江記綢緞鋪的名聲在四家中僅次於古記,出的水綢皆屬上品,平日一向顧客盈門,貴客往來。如今在周圍店鋪紛紛重開經營之際,它卻依舊不聲不響,緊閉窗門。
金寒窗狠心走過江記綢緞鋪,只是腳步虛浮如同做賊一樣。七八步後,他立馬折了回去。
手掌按門,鋪門虛掩,金寒窗把心一橫,撥門而入。他的動作迅疾,好似是在彌補適才的錯誤念頭。
店內和金寒窗猜想的一樣,沒有人,沒有動響。寂靜像是掛在牆壁的名貴黑色水綢,千絲萬縷,深邃無言。
金寒窗深吸一口氣,他相信這個決定是對的。
如果那個孩子說得沒錯,店中真有一個性命危急的人,那麼不管此人是否是他的朋友,都是要救助的。
金寒窗掩門,屏息,儘量消去足音,先去了二樓,無人,未見異狀,金寒窗又去通向後院的內廊。
江記綢緞鋪由兩部分組成,前面是座門樓,分為上下兩層,做掛牌經營之用。後面則連著一個四合院落,乃是日常起居之所。前樓、後院之間一條內廊相通,行到內廊盡頭,金寒窗面色頓變。
他未見內裡情況如何,卻先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金寒窗手指點開小門,“吱呀”一聲如同驚濤震堤,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