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滴浸溼了昂貴的坐墊陸應欽也沒有責怪,只是偶爾轉頭,看見她麻木不仁的表情,會冷著臉諷刺:“哭喪著一張臉,就你這德行,哪有男人願意拿錢包你?”
程端五沒有反駁,她安靜的坐著,一動不動。
原來,人活著從來不是真正的為自己而活,這個世界上有人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可是有人想要什麼,卻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也許,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公平,也從來沒有所謂的報應。
程端五這樣努力的生活,她努力的忘卻仇恨,忘卻苦難,可是結果呢?
她累極了,活著真累。
她疲憊的眨眼,眼前時虛時幻,她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低低的:“陸應欽,可以再求你一件事麼?”
陸應欽揚了揚眉,也沒有抬頭,冷冷的說:“說。”
“放了俞東吧,他不是你的對手,我會離開他,也請你不要再因為我牽累他了。”
“呵。”陸應欽眼中湧起濃濃的狠意,他睥睨著眼前的女人。自身都難保,還要管俞東,這女人真有這麼喜歡他麼?
這麼想著,陸應欽愈加的生氣,他嗤笑:“程端五,放不放俞東,就要看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了。”
程端五的眼神古井無波,她平靜的說:“只要我有的,毫無保留,我不會反抗。”她不會再反抗,不會再違背命運。如果結果註定是這樣,她已經接受了。
她閉上眼,想起俞東陽光一般的笑容,想起俞東擁抱她時呵護的姿勢,想起俞東描述的美好藍圖:“離開這裡,我們開始全新的生活。”
“端五,只要我能吃上一口,就絕對不會餓著你。”
“……”
能怪誰?只能怪她沒有福氣。她拼了命渴求的溫暖,轉瞬間全都變為泡影,她不配得到幸福,誰叫她踏進了地獄,地獄裡的人,只能萬劫不復。
凡是和她有關係的人都因為她而不幸,冬天,俞東,程洛鳴……
她欠了太多人,這輩子她都還不清了。
她想贖罪,她不想揹負著各種罪孽夜不能寐。
再次睜開眼,眼前只有殘忍的現實,俞東被抓,如果定罪,等待他的是牢獄之災;程洛鳴在醫院等著救命,她沒有錢,沒有任何人能幫她,多麼悲哀,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她只能求最恨的人,她只能求陸應欽!
“我不會再忤逆你,不會再反抗,你想怎樣就怎樣,請你放了因為我無辜被牽連的人。”
陸應欽譏諷的看了程端五一眼,她為了俞東可以犧牲一切的表情讓他所有的耐心都耗到極限,他眯起眼睛,整個人都滲透著森然的冷漠:“裝什麼聖女?程端五,別把自己想的價太高,你在我眼裡就他媽一下作妓/女,你有什麼資格要求這要求那?”
程端五表情沒有一絲改變,固執的重複:“請你放了因為我無辜被牽連的人。要折磨衝我一個人來。”
陸應欽氣極了,卻反而冷靜的笑了起來,他委身湊到程端五耳邊,曖昧又下/流的說:“也不是不行,這就要看你在床上怎麼表現了。”
陸應欽溫熱的呼吸噴在程端五敏感的耳廓上,她全身激烈的一顫,下意識的歪過身子,想離陸應欽遠一些,她生澀的表現讓陸應欽十分滿意,他哈哈大笑,眉目間盡是滿足的笑意。他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拉了拉西裝外套,往後一靠,閉目養神,不再理會程端五。
而程端五也沒有再說什麼,她無力的垂下眼瞼。
原來程洛鳴對她的評價是對的。
在她缺錢的時候,她想的辦法是如此下作,甚至她還隱隱慶幸,這破敗的身體還有這用處。
是,不僅在陸應欽眼裡,現在就算是她自己也這麼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