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我根本就沒法從黑夜裡將她分辨出來。
凝薇朝著黑貓掠去的方向指了指,說:〃好像有隻黑貓向那邊跑去了。〃
老太太咧嘴一笑,說了聲謝謝,就向那邊顫巍巍慢悠悠地走了過去,轉眼就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等老太太走了後,凝薇溫柔地扶起了我,問:〃秦石,你要不要到我家去喝杯熱茶?〃
說實話,我等這句話已經很久了。我凝視著凝薇,她的眸子在月光下顯得好亮。可是,我卻對她說:〃不用了,已經很晚了,我想我該回家了。〃
我在她的眸子裡看到失望,可我卻管不了這麼多,跌跌撞撞掙開了她的懷抱,向小區大門歪歪斜斜地跑去。正好一輛黃色的計程車閃著前燈經過這裡,我一揮手,車停在了我的面前。
在我離開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凝薇在大聲地咒罵,當然,她咒罵的物件就是我。
我坐在計程車裡,暗暗嘆了一口氣。
我當然不能告訴凝薇,我之所以要改變心意的原因,竟源於那隻從我鼻尖快速掠過的黑貓。
在我的心裡,對於全身黑黢黢的貓,一直充滿深入骨髓般的恐懼。
2
一年前的這個時候,我還不認識凝薇,那時我正和一個漂亮的女孩談著一場戀愛,我們幾乎到了談婚輪嫁的程度。那個女孩叫薛弦,我偶爾會去她位於三十一樓的一套兩室一廳過夜,只要一進屋,就會看到她養的兩隻貓,一公一母,都是沒有一根雜毛的黑貓。
薛弦給公貓取名叫克林登,給母貓取名則叫萊溫米基。
薛弦實在是太喜歡萊溫米基了,她不僅為她買來了價格不菲的袋裝名牌貓食,還買了很多玩具,比如橡膠做的耗子。可惜我一看到那和黑貓一樣黑黢黢的橡膠耗子,就會倒盡了胃口。而更可惡的是,薛弦就連睡覺的時候都喜歡把那隻小母貓抱到床上,放在她與我之間。
至於那隻公貓克林登,就沒這麼幸運了,到了晚上就會被薛弦關進陰暗潮溼的廁所裡,那隻公貓會因為相思成苦整夜通宵不停號啕,發出小孩哭泣一般的聲音。
我常常問薛弦,為什麼只對萊溫米基好,卻對克林登這麼殘酷。要知道讓小兩口到了晚上卻見不了面,那是一件異常沒有人道的事。薛弦聽了我的問話後,衝我瞥了一眼後說,就是要對明明有了家室,卻還要在外面花心的男人厲害一點。
我不禁啞然失笑。
自從薛弦一到了晚上就把公貓關進廁所裡之後,克林登與萊溫米基就調整了它們的生物鐘,把親熱的時間改到了白天。我的鄰居是個自由撰嚎人,習慣了夜晚寫字白天睡覺,他不止一次向我抱怨,一到了天亮他準備睡覺的時候,就會聽到我家裡的兩隻黑貓在陽臺上高聲嚎叫著愛情大合唱,弄得他幾乎神經衰弱。
我看的出來,薛弦的確很不喜歡這隻公貓。她不僅只給克林登吃剩菜剩飯,到了晚上把它關進廁所裡,而且每次她只要見到了兩隻黑貓在陽臺上親熱的時候,就會用穿著尖頭高跟鞋的腳使勁踢開克林登,然後抱走萊溫米基。她還會溫柔地對著萊溫米基說:〃別和這壞男人混在一起,不然會耽誤你一輩子的。〃接著她會回過頭來,惡狠狠地警告克林登:〃你要是再糾纏萊溫米基,當心我閹了你!〃克林登彷彿聽得懂人話一樣,一聽到薛弦這麼說,就立刻蜷縮在沙發腳底瑟瑟發抖,它的身體因為長期吃不飽飯而顯得瘦骨嶙峋,皮毛也沒有半點光澤。
我在薛弦家過夜的時間並不多,但是每週都會有那麼一兩次。
記得那是去年夏天的一天,我和薛弦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我們因為高興,都喝了不少酒。在結束了婚宴後,我去了薛弦位於三十一樓的家,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在她家門外的走廊上時,我們聽到屋裡傳來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