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飛機踏上這裡的第一步開始,衛子琛整個人就彷彿處在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裡。
他忍不住把梵音拉到一邊悄聲對梵音說了一句:“我好像來過這裡。”
梵音忍不住給他一個白眼:“你領養我那一年第一次來中國,之後我跟在你身邊,你去哪我就去哪,這裡我敢保證你從沒來過,除非是在夢裡。”
“那就是在夢裡,我一定來過的!”衛子琛說的肯定無比,梵音攤攤手:“好吧,那就是在夢裡。”
衛子琛坐在車上,卻像是孩子一樣趴在車窗上向外看,這街景並沒什麼獨特的地方病,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梵音低聲對掌珠道:“他有精神病,別搭理他。”
“你怎麼這樣說你哥啊。”掌珠好笑的看看梵音,又看看衛子琛,傅竟行端然坐在掌珠身側,目光滑過衛子琛那一張臉,卻若有所思。
傅太太昨夜的飛機到的宛城,傅家人並未打擾她,接了她回去就送她回房間休息了。
只是傅竟行臨走時,她叮囑他,明日要帶嘉樹和掌珠來家中,她想孫子了。
傅竟行自然是無有不應。
今日恰好梵音和衛子琛來到宛城,嘉樹心心念念梵音阿姨這麼久,自然不肯錯過,乾脆就接了他們二人,一起去傅家。
怎麼說梵音照顧了嘉樹三年,無微不至,親人一般,傅竟行怎麼也會給梵音臉面的。
更何況,這衛子琛一眼看去就知道出身優渥,掌珠說衛子琛的家族在義大利頗有勢力,他們的家族成員產業幾乎遍佈整個歐洲,他畢竟長居國內,興許屹然的事情上,衛子琛能幫上忙也未可知。
而最重要的是,這是珠兒最好的朋友,他自然會視若上賓。
加長林肯在傅家宅子外緩緩停住時,衛子琛的一雙褐色眼瞳,如星光躍入了暗夜裡的湖面,緩緩璀璨起來。
傅家宅子裡,最引人矚目的,就是那大的驚人的一片花海,還有佔地足足數百平的玻璃花房。
誰都知道傅家太太愛花如痴,尤其最喜歡蘭花,傅老爺子寵妻如命,自然對妻子百依百順,縱然他老人家向來不喜歡花花草草,可這麼多年下來,傅家的老宅,也成了花海。
衛子琛站在八月熱烈刺眼的陽光裡,靜靜望著那玻璃花房,他漂亮的一雙眼睛眯起來,一動也不動。
陽光從樹影下透出,斑駁落在他身上藏青色的唐裝上,衣角繡著的蘭花栩栩如生,這麼多年,梵音早已習慣了他這樣的裝束,傅竟行卻多看了兩眼。
心裡好似悄然的滋生了說不出的怪異情緒,總覺得這衛子琛,好似和他有著千絲萬縷關係一般。
一行人進了傅家待客的花廳,鬢邊微白的傅太太早已坐在上首翹首以待,傅老爺子面色依舊不虞,只是到底還是給自己太太面子,沒有擺臉色給眾人看。
嘉樹一眼看到傅太太就想撲過去,卻又看到了門神一樣的傅老爺子,立刻縮回了掌珠身後。
骨碌著一雙大眼看著傅太太,一臉濡慕,又可憐巴巴的透著委屈。
傅太太心疼死了,不顧身體站起來,也不要傭人扶,就顫巍巍走到嘉樹跟前:“乖寶貝,快來讓奶奶抱抱,奶奶可想嘉樹了……”
她生了這一場病,又心中鬱結的緣故,好似比上一次見面驟然蒼老了幾歲,傅竟行望著她鬢邊淡淡銀霜,終究還是心酸愧疚。
“他又胖了,怕是您抱不動……”掌珠趕緊開口,傅太太卻佯怒瞪她:“我怎會連自己孫子都抱不動?”
“奶奶……”嘉樹已經乖巧的撲了過去,傅太太歡喜不已,在他小胖臉上不停親著:“哎,哎,真是乖孫子……”
“爸,媽,這是掌珠最好的朋友,衛梵音,在加州那幾年,一直都是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