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明蓉隨便逛了幾家,卻多是買給嘉樹和明朗的東西。
珠兒如今有傅竟行寵著,自不用她來操心,聶明蓉這個做姐姐的向來愛操心,如今更多的心思也就放在了自己的親外甥和親弟弟的身上。
給明朗挑了一塊表,又買了一條領帶,看領帶的時候,下意識的又去挑選那些低調的顏色花紋和樣式……
顧長錦不喜歡太花哨的東西,她給他買過一條石青色頗具中國風的領帶,他很喜歡,常常都帶著那一條。
她又慣常的去看那些顏色的時候,卻才醒悟過來,這些事,再也不用她來操心了。
聶明蓉自嘲的一笑,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來陳潮生方才那一張陰沉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的一張臉。
這個男人也太小心眼了一些,她不過是睡熟了沒有接到電話,他就生氣成這樣,再說了,他身邊既然有美人兒做伴,她的爽約豈不是正好給了他空間?
算了,她這三天抱定了主意要和陳潮生平平靜靜相安無事的度過去,那就買一條領帶送給他,當成她的賠罪好了。
要不然他一個不高興,又食言起來,那麻煩還真是沒完沒了,豈不是讓人更糟心?
聶明蓉想到陳潮生平日裡總是一身暗色調衣服,雖然年齡大了一點,其實看著也並不太顯,何苦將自己倒騰的一副老態呢?
她就故意選了一條特別花哨顏色撞的極其招人的領帶,正是現在香港的潮男們特別中意的一款,也不知道陳潮生那無趣古板到極致的男人戴上這樣的領帶會是什麼效果。
但聶明蓉只是想一想,就心情好了起來。
讓導購幫她把領帶包起來,她又給明朗選了一條,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買完東西,她又找了家餐廳吃了點東西,這才折轉回去酒店。
回了房間,陳潮生卻並不在,聶明蓉就將裝了領帶的盒子放在他房間小客廳的桌子上,隨手扯了一張便箋紙寫了一行字,壓在了盒子下。
晚上無事,聶明蓉洗了澡換了衣服就又下樓去,酒店侍應生說這附近有一家法國人的酒吧,氛圍特別不錯,有一種產自慕尼黑的啤酒,味道棒極了,左右她一個人待在房間也無聊,乾脆就去坐一會兒。
聶明蓉離開酒店的時候,陳潮生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正看到她窈窕的一抹身影走出去。
她換了衣服,黑色的連身長裙,這一次倒是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了,可不知怎麼的,卻好似比白日裡那一襲玫紅色的露肩短裙還要讓人移不開眼。
對面坐著的客戶說了什麼,他好似並未聽的太清楚,好在他身邊的助手早就經驗豐富,天衣無縫的將話接了過去……
會談到了尾聲,陳潮生藉故起身離開,可等他走出旋轉門,卻早已不見了聶明蓉的身影。
香港的夜,是紙醉金迷的,最富麗堂皇的,最骯髒靡麗的,卻恰到好處的交融在一起。
不過是不到一百米的路程,搭訕的男人卻多的讓人煩不勝煩。
當聶明蓉不知第幾次用流暢的英文拒絕了又一位異國男人的時候,她的手腕忽然被人緊緊握住了。
“阿蓉……”
背後,耳畔,晚風拂來的卻是男人清冽怡人的氣息,聶明蓉的脊背僵住,她不能回身,就那樣定定站著,看著面前的霓虹閃爍。
“阿蓉,我想了很久,很久。”
顧長錦握住她的手腕,他向前一步,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光影從他的身後投來,他的臉容在流光的浮動之中,一如既往的溫潤英俊。
那晦暗不明的光線是魔術師神奇的手,而這每一個撩人的夜,卻是讓你卸下盔甲成為最柔軟的一個人。
“我後悔了,我錯了,阿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