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把印章交出去?
若當真交了印章,鳳池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沒有了羽翼的飛鳥,什麼阿貓阿狗,大約都能來欺負他了,更何況那奪了他家業的仇人呢?
清晨八點鐘的香港,渠家。
嘉樹背了小書包,揚著一張小包子臉,依依不饒的問管家:“為什麼不讓我去幼兒園?我為什麼不能去幼兒園?我沒有生病,沒有不舒服,怎麼就不能去幼兒園?”
“小少爺,是聶小姐吩咐的,讓您在家裡待幾日……”
管家擦了擦一頭一臉的汗,這小祖宗任性起來,還真是和聶小姐有一拼啊。
“是我媽媽吩咐的?不可能,我媽媽怎麼會不讓我上學呢?管家爺爺別騙人了……”
“真的是聶小姐交代的……”
“那我去問媽媽。”
小嘉樹蹬蹬蹬就要往外跑,管家趕緊攔住他:“我的小少爺,聶小姐有事出去了……”
嘉樹瞪著一雙黑亮大眼:“我知道啊,我這不是去找我媽的嗎?”
“小少爺不能出去,聶小姐交代了要您留在家裡……”
“管家爺爺騙人,我媽媽才不會不讓我出門,不讓我去幼兒園。”
“這真的是聶小姐吩咐的……”
“那我去問我媽媽去。”小孩子揚起一張胖嘟嘟的小臉,不肯罷休。
得,這又繞回去了。
管家恨不得跪在地上給這祖宗磕頭,可這時渠家宅子外忽然響起車響。
嘉樹雙眼一亮,輕巧從管家身側閃過,小身子就向外衝去:“我媽回來了!”
“哎呀我的小少爺,您慢點……”
管家急忙追過去,幸而渠家的大門還鎖著,嘉樹跑到門口卻出不去,小小的人兒抓著那鐵欄杆,胖嘟嘟的臉就擠在兩根鐵條之間,恨不得把自己的小胖身子也擠出去,眼巴巴的向外看著。
傅竟行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趴在鐵門上的小孩兒。
他不確定那是不是他們的孩子,莫名的,好似心底生出了近鄉情怯的情緒來,他站在那兒,連一步都邁不開,不敢上前。
嘉樹沒看到媽媽,大眼裡立刻寫滿了失望,但很快,他又睜大了眼望著傅竟行,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歪著小腦袋,別提有多可愛。
傅竟行看到那個小孩子,戴了一頂黃色的帽子,穿的T恤胸前印著小黃鴨,揹帶的天藍色牛仔短褲,藍色條紋襪子箍住肥嘟嘟的小胖腿,腳上蹬著一雙小球鞋。
他生的白嫩嫩的,玉雪可愛,還有一個肉肉的雙下巴,他的眼睛,和珠兒的很像,又大又黑亮。
傅竟行莫名的鼻子一酸,他向前走了兩步,忽然又加快了步子走了幾步,直到,他站在嘉樹的面前,與他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一米。
他就像是一個小小的聶掌珠,像極了他殘留在記憶中,那個已經快要遺忘模樣的,那個小小的胖胖的愛哭的小丫頭,傅竟行驟然間心底痠軟一片。
“你是誰呀?”
嘉樹奶聲奶氣的指著他詢問,管家有些警惕的望著傅竟行,卻認出了他,遲疑了一下,客氣詢問:“傅先生,今日我們先生和聶小姐都不在家,您……”
“我來找他。”
傅竟行忽然打斷了管家的話,他的目光膠著在嘉樹的身上,挪不開一分一毫。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嘉樹挺了挺小胸脯,轉過身背了小手,一本正經對管家說:“管家爺爺,這是我的客人,就讓我來招待吧。”
“小少爺……”
管家一臉無奈,嘉樹卻轉過身來,繼續盯著傅竟行看,看了幾秒鐘,他忽然問了一句:“你會踢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