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買最早的機票飛過去,你記住姐姐的話,無論如何都聽醫生的安排,你二姐的性命,比一個子宮重要多了,大不了,聶家養她一輩子……”
掌珠再忍不住,一下子哭了出來:“長姐……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
聶明蓉不明所以,還以為是掌珠太難受了以至於才會胡思亂想,電話裡又匆忙安撫了她幾句,這才換了衣服,讓人連夜就去買飛杭州的機票。
掌珠上次接到聶明蓉的簡訊,那樣不冷不熱的口吻,她還以為長姐生她氣,再不肯原諒她了,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大事,長姐還不忘記安慰她……
可她哪裡值得,她一點都不值得。
傅竟行看她捏著手機低頭哭泣,瘦瘦的肩胛骨劇烈的聳動著,那樣小小的一個女孩子,身上卻承擔了太多原本不該她來承擔的一切。
傅竟行多想把她抱在懷中,告訴她,不要怕,珠兒,一切都有他在,他不會再讓她受傷害。
可他卻又冷靜的知道,聶掌珠再不會願意看到他了。
只是,他想要問她一句,她是不是真的很想讓他娶了聶嫣蓉,是不是真心的。
如果她說一個是字,哪怕聶嫣蓉摘了子宮再不會生孩子,他也會與她結婚,要她做傅家的少奶奶。
可他還未曾開口,掌珠忽然一把抹了淚站起身,她搖搖晃晃走到他跟前,在他還未曾來得及開口喚她一聲珠兒時,她忽然直挺挺在他身前跪了下來。
“珠兒,你幹什麼!你起來!”
只一瞬間,傅竟行心如刀絞一般疼的厲害,他伸手就要把掌珠拉起來,可她那樣固執的跪在那裡,不肯看他,卻唸了他的名字。
“傅竟行,如果你真的喜歡過我,對我有過那麼一點真心,那麼,就當我求求你,不要再傷害我二姐了好不好?”
“她真的很愛你,她沒有你會活不下去的,這一次是一個子宮,下一次,怕就是她一條命,傅竟行,你娶了二姐好不好,不管她能不能生孩子,你要她做你的太太,明媒正娶的太太好不好……”
他站著不說話,一雙眼睛卻逐漸的紅了起來,原本想要將她拉起來的那一雙手,緊緊的攥著,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畢現,簌簌的顫個不停。
“那你告訴我,你心裡有過我麼?”
他死死的盯著她,不肯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可她跪在那裡,挺直了脊背,就那樣譏誚的笑了一笑,她指著手術室的門,眸子裡一片空洞的死寂:“我姐姐就躺在裡面,生死不知,你卻還有心思問我,心裡有沒有你?”
她‘嗬’地冷笑出聲:“傅竟行,你不是人,你是禽。獸!不,禽。獸也不會物傷其類,你連禽。獸都不如!”
“對,我不是人,我沒有心,我連禽。獸都不如,如果這是你聶掌珠對我傅竟行這個人的心中所想,那我認了。”
他偏過頭去,看著窗子外黑漆漆的沒有星子的夜空,他想起那一夜,夜遊西湖,泛舟湖心,他們頭頂上漫天的星光。
不過短短數日,一切天翻地覆。
他無所謂的笑了笑,從煙盒裡摸了一支菸點上,他抽的很兇,連著抽了三四支,他方才將最後一根菸蒂在窗臺上狠狠摁滅。
捲起在肘上的黑色襯衫,露出肌肉遒勁的古銅色小臂,手腕上價值連城的腕錶,錶盤閃爍著莫測神秘的光芒,他想起那另外一隻表,與他腕上這一隻是一對兒,只是錶盤上多了無數細小的名貴鑽石,是他今晚想要送她的禮物之一。
再不用送出去了,像那一瓶被束之高閣的香水,像那半個杭州城蒐羅來的紅玫瑰。
她從來對他,都是不屑一顧的,不管他為她做什麼。
☆、121 你放心吧,我會娶她,讓她做明媒正娶的傅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