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到的。
“掌珠,我可以幫你做什麼?”
掌珠躺在床上,視線裡那個男人美的不似凡人的一張臉逐漸的清晰起來,她聽到他的話語,原本覺得可笑,可不知怎麼了,眼窩裡逐漸的熱了起來。
有些人是你的至親,卻傷你恨你,有些人原本只是陌路,卻願意拿出善意幫你。
她閉了眼,蒼白的臉上卻掛著淡淡的笑:“他們都想讓我殺死我的孩子,可我卻想把他生下來,是我帶他來到這個世界的,除了上天要把他奪走,我無能為力之外,我不會放棄他。”
渠鳳池緩緩的點頭:“好,我明白了。”
他轉過身去,望著寧清遠皺的越來越像包子的一張臉,聲音溫潤響起:“清遠……”
寧清遠捂住臉狠狠的抹了一把,渠鳳池只要這樣叫他,準沒有好事。
八點五十五分。
擔架床從手術室裡推出來,少女細嫩的手臂裸露在雪白的被子外,手背上扎著輸液的針頭,她仍在昏沉沉睡著,麻醉劑的藥效似乎還未褪去。
護士面色麻木的端了鋁製的托盤出來,那裡面血肉模糊的一團,是一個剛剛被殘忍剝奪了來到這個世界權利的小生命。
聶明蓉只看了一眼,就別過臉去。
她隨著擔架床來到病房,護士在掌珠耳邊喚了幾聲,她才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
“小妹……”
聶明蓉看著她蒼白的毫無血色的一張臉,就連那總是嫣然含笑的唇,都紙一樣的雪白,幾乎和慘白的床單枕巾,融在一起……
“我已經不再是聶家的人了,是麼長姐?”
掌珠的聲音虛弱無力,聶明蓉低了頭,眼淚緩緩淌了下來:“對不起。”
“我以後不會再給聶家抹黑了,我也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了……”
“小妹,你要怪就怪長姐吧。”
“不,我只怪我自己……”怪我自己,分不清好歹。
掌珠偏過臉去,不肯再看聶明蓉:“你走吧,從今以後,不要再來看我。”
“小妹……”
“我已經不是聶家的人,以後,不要再這樣叫我了。”
她面朝著牆壁,沒有眼淚,聲音平靜。
最讓人難過絕望的,大約也就是你最在意的人,卻最終拋棄了你。
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聶家,可聶家卻不要她了,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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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禮將在十點鐘開始。
九點一刻。
顧恆叩門進來,傅竟行沒有換衣服,仍是昨日那一身,他站在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顧恆的方向。
“……聶大小姐親眼看到的,孩子,已經沒了……”
顧恆的聲音忽然變的那樣小,他的耳邊似乎越來越多的嗡嗡的雜音,將顧恆的聲音徹底的隱沒。
樓下的車輛和行人那樣的渺小,車流匆忙,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在努力的汲汲鑽營著,為了生活,為了愛情,為了親人,或者只是為了活下去。
他從今以後,再不會這樣了吧,為了一個人,把自己放到了那樣低的位子上,卻依舊求而不得。
“我知道了顧恆,你出去吧。”
“先生……老爺子和太太,還有,二小姐……都在等著您……”
“我現在換衣服,你去準備車子吧。”
顧恆垂下眼簾,低低應了一聲‘是’。
九點四十分,傅竟行的身影出現在星耀樓下,他踏上車子,平靜的吩咐司機開車。
與此同時,西京酒店,重又佈置的精美無比的宴會廳裡,沒有賓客,只有聶傅兩家的至親。
聶嫣蓉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直到她聽到熟悉的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