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話,她開啟車窗,就那樣一揚手,將耳釘從窗子那裡丟了出去。
“三小姐!”
顧恆嚇了一跳,當即就拉開車門跳下去找,掌珠卻叫住了他,聲音幽幽:“顧恆,別找了。”
顧恆咬著牙,不肯理她,只是低著頭四處去找。
陽光從地平線裡掙脫出來,萬千的金光灑向人間,花月山房裡逐漸的熱鬧起來,隱約的,甚至能聽到長姐高聲吩咐傭人的聲音,大家心裡定然都是歡喜的吧。
聶家,太需要這一場喜事了衝散過往全部的陰霾了。
“顧恆……”
掌珠拉開車門下車,再一次叫住他,那一向和善而又愛笑的男人,卻倔強的給她一個背影不肯應聲。
“耳環不成雙成對,還怎麼帶呢,那一隻我早就丟掉了,這一隻留著有什麼用?”
“三小姐,我斗膽代先生問您一句,您到底心裡有沒有先生?”
顧恆鐵青著一張臉望著掌珠,可那晨光熹微裡的年輕女孩兒,穿薄薄的家居服,安安靜靜披著長髮站在樹下,她對他笑了一笑,顧恆這一生都記著那個笑,他從未曾再見過第二個人,能笑的那樣哀婉而又淒涼。
讓人甚至忘記了,那聶掌珠,也不過是二十來歲的小姑娘。
“顧恆,你肯定沒有愛過一個人吧,如果哪一天你愛上一個人,你就會知道,誰捨得放棄自己心愛的人呢?”
掌珠笑的更燦爛,眼底一片光芒奪目:“我聶掌珠何德何能,蒙他厚愛,只是可惜,相逢已晚。”
她說完,不再停留,輕盈的越過他走入那精緻的雕花大門。
顧恆多想再叫住她,多想再問一句,三小姐,您真的從不曾動過心嗎?
可她走的那樣決絕,絲毫留戀都無,他問什麼,彷彿都失去了意義。
香水安靜的躺在後車座上,不知是她忘記了,還是刻意的。
顧恆覺得眼睛裡一陣滾燙,他慌地別過臉去,不肯讓那熱淚湧出來。
相逢恨晚,相逢恨晚,她,終究心裡還是有先生的吧。
只是顧恆不知道,聶掌珠在轉過身那一刻,眼淚怎樣洶湧的淌了下來,他亦是不知道,聶掌珠根本未曾將那珍珠耳釘真的丟出去,它依然在她的掌心裡,被她緊緊攥著。
☆、148 你的小哥哥,從今天開始,是我的了……(小劇場)
148 你的小哥哥,從今天開始,是我的了……(小劇場)
他亦是不知道,聶掌珠根本未曾將那珍珠耳釘真的丟出去,它依然在她的掌心裡,被她緊緊攥著。
她已然心滿意足了,哪怕將來荊棘密佈,可她只要想想今日,就會生出無邊的勇氣,她不會再怕了,不管是什麼人,也不管是什麼事。
最重要的一切,已然失去,她又何必心中有懼?
聶嫣蓉站在二層的露臺上,端了一杯溫熱的清茶,看著聶掌珠一道纖細的身影穿花拂柳而來。
她靠在欄杆上,淺淺的又啜了一口茶,站的高,自然看的遠,那是顧恆吧,她自然是認得的。
顧恆這人,不過是傅竟行身邊忠心耿耿的一條狗,沒有他的命令,他怎麼可能來這裡找聶掌珠。
今日就是她的好日子,這個三妹妹卻仍是不忘為她添堵。
瞧瞧,說的多麼好聽,願意放棄一切,願意成全她的幸福,願意退出,願意永遠離開,卻還是在人家找來的時候,巴巴兒的出去見面。
聶掌珠她,永遠都不會知道,有時候很多的傷害,並不是刻薄的言辭,也並不是傷人的刀子,而是無形之中,那些層疊不窮的細枝末節。
她放下茶盞,傾身望著走到樓下的掌珠,她紅唇微啟,喚了一聲:“聶掌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