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微微一動,還是撕心裂肺的疼。
掌珠低頭,看著臂上,腿上,斑斑駁駁的痕跡,不由自主又想到昨夜傅竟行近乎禽。獸一般的行徑。
大約這樣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曾經的一切,都不過是虛假的面目而已,他用柔情和蜜意織了一張網想要困住她,而她,也幾乎就要淪陷了。
不過,這於她來說,大約也是一件好事。
她的小哥哥,就在昨夜的屈辱和折磨中,徹底的死去了。
她再不會把他放在心裡,再不會偷偷在夜裡哭泣,她的心,再不會疼了。
掌珠洗澡出來,秦嫂給她吹乾了頭髮,勸她休息一會兒,掌珠卻搖搖頭,她扶著妝臺站起來,要秦嫂給她拿衣服。
秦嫂勸不住她,只得依了。
掌珠換好了衣服,讓秦嫂幫她把行李收拾出來。
秦嫂卻不敢聽她的吩咐,支吾了幾聲去找周山,掌珠也不催她,乾脆自己慢慢撐著先收拾衣物。
周山正急的不行,顧恆那邊傳來訊息,傅竟行竟然連夜飛北京去了,他沒轍,怕先生出事,只得也跟去,周山怕掌珠執意要走,他又無何奈何,問顧恆怎麼辦,顧恆也沒主意。
他壓根不敢在傅竟行跟前提聶小姐三個字,可潛意識裡卻又覺得,若真把聶小姐放走了,先生定然還要動大怒。
只得讓周山想辦法先把人留住,周山能有什麼辦法?
聶小姐病成這樣,一身的傷,怕是風一吹就要倒,她要是執意要走,他們怎麼攔?若再傷了她可怎麼辦?
周山愁的頭髮都要白了,眼見掌珠收拾好了一個箱子,白著一張小臉提著箱子要下樓,他只得迎上去苦勸。
無奈他說什麼,掌珠都只是沉默。
他逼的急了,掌珠方才抬起一雙腫著的眼睛看著他,依舊是細聲細氣的開口:“周山,我不走也可以,只是,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讓我的親人們怎麼辦?”
周山低著頭,看著掌珠露出來的半截手臂上那些斑駁青紫,他真是不忍心再為難她,先生也實在太過分了,平日那樣疼著寵著,怎麼就忍心把人給傷成這樣子的。
傷了人事小,傷了心可怎麼收場?
周山咬了咬牙:“您去哪裡,好歹和我說一聲,我送您……”
掌珠卻望著他,輕輕笑了笑:“我總要把廣告拍完的呀,只是我這眼睛腫成這樣兒……”
她說著,搖搖頭:“我給劇組請了幾天假,這幾日,我先住酒店吧。”
周山心裡盤算了一番,留在杭州就好,留在杭州就好,總算不是執意要回宛城去。
可這也正是掌珠的緩兵之計,她不想和周山硬碰硬,她退一步,周山也該知道給她幾分面子。
“那我開車送您去……”
掌珠也不曾拒絕,周山擦了擦冷汗,趕緊準備了車子,把掌珠送到了離劇組較近的另一家酒店。
安置妥當,周山這才驅車離開,卻把掌珠的酒店地址和名字發給了顧恆,顧恆那邊卻依舊沒有訊息。
周山沒有其他辦法,只得耐心苦等。
掌珠站在窗子邊,看著周山的車子駛遠,這才轉身,提了箱子下樓。
她並沒有退房,只是讓前臺小姐幫她叫了一輛計程車。
車子到了酒店門外,掌珠站起身拖了箱子向外走,孰料剛走了幾步,忽然小腹重重的一疼,似有熱流汩汩湧出,她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就軟軟倒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
“快叫救護車……”
紛沓的人聲,腳步聲,不停在她耳邊迴盪,但不過片刻,她就沉入了無邊無際的安靜之中。
什麼都聽不到了,四周全是死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