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自從小半年前在桃花溪邊遇到這個原本他連面目都記不太清的侄媳婦春嬌後,他就覺得自己的生活開始失控了,並且有越來越失控的糟糕趨向。他不是沒感到焦慮,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去接近她。
他看過鄉下人哄倔驢趕路,會用根竹竿在它面前懸一根蘿蔔,驢子看見蘿蔔,就會像遭了咒語般地一個勁往前想靠近,卻一直夠不到。他楊敬軒就是那頭蠢驢,而這個侄媳婦春嬌就是蘿蔔。他相信再這樣下去,有一天他這頭驢一定會因為只盯胡蘿蔔不看路而跌個大跤……
楊敬軒相信她剛才起身想替自己倒茶時的那個動作是無心的。她看起來什麼都不懂,就是個純潔的好女孩。這從昨晚她親他後的後續動作可以看出來。如果她是故意想勾引他的話,今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定會繼續挑逗的。但她並沒有。只是認認真真地習字。由此可見她大約連男女親吻代表什麼也不大清楚,昨夜只是憑了感覺行事,是個意外而已。這讓他鬆了口氣,又隱隱彷彿有點難言的失落。但現在,他竟然會偷窺她的身體,更叫他難堪的是,還對此有了極大的反應。一切都怪他不好。如果不是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起了反應,即使兩人有身體碰撞,也不會尷尬至此!
楊敬軒反應過來後,迅速後退背轉了身,眼前卻還晃動著剛看到的那爿釉白胸口,身體與她相觸過的地方被那陌生的柔軟包容之感喚得腫脹更甚,甚至感覺到了疼痛。而巨大的羞恥與自責同一時刻,也已經像天火般降臨到了他的身上,朝他席捲而來,他覺得自己快要被燃燒吞噬了。
他經歷過千軍橫掃萬馬奔騰最後從血泊中爬起四顧而血染穹蒼的狂亂慘烈,但就算那時,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失態。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去面對身後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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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嬌靠在桌沿上鬱悶完了,卻見面前那背影還僵著不動,後背的衣衫已經被汗漬透貼住,略一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想象了下此刻他下面小弟的狀態和他的心境,就想笑。
“敬軒叔,你怎麼了?”
她故作關切地問,朝他走近了一步。
楊敬軒聽她發問,恨不得奪路而去,又聽見她靠近的腳步聲,慌忙道:“春嬌你別過來!”越緊張,□處反倒更抬頭了。偏那門的方向就在她的一邊,便是奪路而去,也不敢這時候轉身讓她看見。恨不得腳下有個地洞鑽進去避開她才好。
林嬌聽他連聲音都緊得變了調,知道他的弦已經繃到了極處。原本想繼續扮小白花的手段,諸如取笑他“敬軒叔你剛才拿什麼戳我這麼硬”之類的促狹念頭也打消了,倒真有些心疼起他了。想了下,決定還是給他找個臺階下,便停了腳步,故意打了個哈欠,說:“敬軒叔,我困了。要不咱們就學到這,明晚你再來教我吧?”
楊敬軒如逢大赦,急忙點頭應了聲好,腳步微微一動,忽然又停住了,低聲道:“春嬌,你轉過身去可好?”
林嬌說:“怎麼啦?”
楊敬軒額頭的汗津津而下,支吾道:“春嬌你聽話,聽話就好……”
林嬌聽他聲音裡已經帶了絲乞求味道,暗笑了下,這才哦了一聲,乖巧地說:“好。”果真背過了身去。
楊敬軒微微回頭,見她真背過了身去,額頭汗也來不及擦,轉身便往門大步匆匆而去。
林嬌聽見他幾乎是奪路而去的腳步聲,又輕微吱呀,大約手已經碰到了門,促狹心忽然又起,埋怨道:“敬軒叔,剛我起身給你倒水,後面卻不知道什麼東西頂了我一下,現在還疼呢!你就在我後面,可看到是什麼了?”
楊敬軒一僵,霍然回頭,見她已經轉身對著自己,兩頰豔比桃花,卻是神色迷惘地皺眉埋怨,一時弄不清她到底是否明白,心噗噗直跳,含含糊糊道:“沒……沒看到什麼。我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