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道:“那你肯定家大業大的,那麼多人要覬覦,你的日子一定過得很辛苦。你年紀還那麼小,要是這樣過一輩子可多累啊。難道家裡就沒人能幫你嗎?”
楊公子道:“平常也就是我母親,我表兄幫著,族裡的叔伯兄弟卻是靠不上的,家裡的下人們也各懷心思,要不就是不能幹的,能幹的那些也不知存了些什麼心,難以把握啊。”
祁暮忽道:“是你不放心他們吧?你若肯信人,可能也會發現有許多人其實是可信的。只是彼此間猜來猜去,便猜出不信任來。”看楊公子看著她,又道:“我亂說說的,其實我這人挺傻的,很容易就相信人。”
楊公子喃喃道:“可是,你活得自在。難怪你想著法兒不肯進那籠子。”
他的聲音很低,祁暮只聽了前半句。她卻還在想他前面說的那句,想了想又無不同情道:“你肯定很孤單?你有朋友嗎?”
楊公子的眼神有些迷茫了:“朋友?我怎知有沒有朋友?”
祁暮笑道:“那你此番既是遊歷,就可以在外交交朋友了。”
楊公子忽轉向她:“那暮兒姑娘可願做我的朋友?”
祁暮道:“你若願意信我,願意做我的朋友,我自是你的朋友。”
那楊公子笑了:“那麼,我至少有一個朋友了。”
下午再趕路,這一路的氣氛便鬆快了許多。楊公子開始與祁暮說說笑笑,她才發現,楊公子年紀雖不大,卻真是飽讀詩書,有出眾的文才。
春日斜暉懶懶地灑在官道上,徐童說,天黑前就可以趕到處州城了,這裡距城不會超過三十里了。
變故就發生在離城三十里處的一片樹林。
林也不是很密,官道從中穿過。祁暮莫名地就想起莫奇當初說的話“離目的地越近,越容易出問題。”走近這片林中,不自覺地就提起了精神。就在他們入林時,祁暮看見了林中有一道亮光閃過,那是陽光反射在刀劍上的亮光。祁暮拉住了綠驪,徐童也發現了什麼,勒住了馬,楊公子和身後的四護衛也停了下來。
沒有人詢問,唯有諦聽。一時間,林中靜得詭譎。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過了一瞬,黃昏前樹中的鳴蟲又開始鳴叫,不時還有古怪的鳥啼。樹林中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六個蒙面人。這邊依然未動,而那六人身後不遠處又趕過來六人。大約原本是想合圍的,卻被這邊早看穿了,因此只得現身。徐童靠近祁暮道:“暮兒姑娘,你可能護好公子?”祁暮點頭,看著他帶了二個護衛站到了楊公子身前,她低聲問楊公子道:“我們上樹看風景可好?”楊公子含笑點頭。祁暮輕攬了他的腰,暗運了一口氣,便竄上了一棵雪松的樹頂,那樹枝杆橫生,頗為粗壯,祁暮帶他找了上下靠得頗攏的兩根橫枝坐了,倒是安穩得象是坐了張椅子。
蒙面人也看到了上樹的兩人,就有四人相繼躍起,被徐童等人攔住了兩人,另有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樹。祁暮居高臨下,好整以遐,輕躍出去,揮起慕雲,砍向來人慾攀樹的手,同時足底疾踢,來人不知慕雲的厲害,躲避不及,被劍氣所傷,霎時便飈出血來,一個站立不穩,摔了下去。幾乎沒有停頓的,祁暮又象一隻捕食的獵鷹,襲向另一人,慕雲劃過優美的弧線,那人尚未出劍,便覺胸前一涼,一道血線蜿蜒開來,人一聲不響地往下跌去。楊公子坐在樹上看著,只覺祁暮只是飛出去蕩了一圈,等那圓弧回到起點時,那兩人便都不見了。
樹下,徐童等人沒了顧忌,放開手腳搏殺,並不在意對方人多,竟也壓得對方沒功夫上樹。祁暮在樹上看著,對楊公子道:“哇,你的護衛個個都是頂尖高手啊。”楊公子淡笑:“若太沒用,我帶出來做什麼?”期間,也有人發了暗器上來,祁暮只將慕雲舞開來,那暗器便如齏粉飄散了去。
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