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坐會兒,伯伯給你倒杯茶。”
蘇玉琢這會兒走到堂屋門口,視線落在院中青年的臉上,杜文建比蘇玉琢年長好幾歲,在她面前卻沒法做到坦然自若,手足無措的樣子像個小學生,他撓了撓頭,笑得有些不自在,話也不大利索:“家裡還有事要忙,我、我就不耽擱了,下次再來坐吧。”
看了看杜文建匆匆離去背影,蘇父彎腰開啟水果箱,裡面滿滿的車厘子,飽滿而色澤誘人,這個時節車厘子沒到上市的時候,價格正貴,蘇父不在乎多少錢,卻看中杜文建這份心。
“文建是個好孩子,穩重,懂事,他不是一直跟他老叔後面當水電工嗎?這小子有點頭腦,幾年下來把裝修那一套摸得七七八八,去年跟幾個朋友合夥弄了個裝修隊,整得像模像樣,多少姑娘想嫁給他,說媒的都要踏破門檻了,人家一個沒同意,就為了等你呢……”
蘇玉琢在水龍頭下洗了手臉,漫不經心:“晚上吃什麼?”
蘇父不贊同地瞪她,“別每次一跟你說正經的,你就打岔!”
“雜醬麵怎麼樣?我去園子裡拔幾顆蔥。”
“二丫頭……”
“我過兩天就走了,您讓我清靜清靜好不好?”蘇玉琢從廚房裡拿個木凳子放在父親身後,“沒事的話您就坐著歇一歇。”
她道:“我還沒畢業,您說的那些事,離我還很遠。”
“你是不是沒看中文建?他長得是不太好看,也沒個學歷,難得在腦袋瓜好使,性子卻老實本分,你看她在你跟前話都說不利索,以後肯定不敢欺負你……”
蘇玉琢聽著,腦海裡不禁浮現另一個身影。
杜文建這樣的確實適合過日子,蕭硯那樣的,她無異於與虎謀皮。
蘇玉琢視線落向那箱車厘子,頓了頓,說:“不能白拿人家東西,杜叔叔喜歡抽菸,我去超市拿兩條煙送去,回來再做飯。”
“哎,二丫頭……”
蘇父還想說什麼,蘇玉琢已經走遠了。
蘇父嘆口氣,“這丫頭,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開竅。”
杜文建往這搬水果什麼用意,他豈會不知,蘇玉琢也清楚,立馬就還禮回去,分明是不想欠人情,也是把人家路給堵死了。
……
大家鄰里鄰居的,蘇玉琢不想弄得太僵,杜家叔叔嬸嬸平日裡也沒少幫襯蘇父,她也不想杜家面上過不去。
她以為自己表示得夠明顯了,誰知,兩天後一早,她在路邊等公交到縣裡坐車去機場,杜文建也拉著行李箱走過來。
到跟前,不等蘇玉琢詢問,杜文建撓了撓頭,憨憨解釋:“裝修隊要進一批材料,我去京城看貨,聽蘇伯伯說你正巧要回去,不如一起,路上也好有照應。”
蘇父連連點頭,“那真是太好了,二丫頭在京城待了快三年,你有什麼要幫助的,就跟她說,別客氣。”
杜文建握行李箱拉桿的手不安地動來動去,眼睛看著蘇玉琢,帶著說不上來的情意和熱度:“我會的,希望蘇妹妹別嫌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老鄉,不麻煩。”蘇父眉開眼笑。
蘇玉琢:“……”
……
輾轉幾個小時,兩人結伴到了京城。
因為有杜文建隨行,蘇玉琢上飛機前給宋羨魚去了電話,讓她別來接了,下了飛機直接打車送杜文建去京城最大的建材城。
這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蘇玉琢在附近找了家快捷酒店讓杜文建住下。
等杜文建辦完手續,她說:“那我先回學校了,有什麼事給我電話。”
杜文建欲言又止,表情明顯看得出不想她這麼快離開,卻又找不出挽留的藉口,憋了半天,說了句:“我送你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