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分佈一道道細小的劃傷,腳踝包著的紗布髒兮兮。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顧欣顏脖子裡。
那道割傷猶如一把小刀,刺在江逐浪心窩裡。
抬手撩開垂落在女孩眼簾的髮絲,手指拂過她消瘦的臉頰,俯身,輕輕吻著她的額頭,眼神流露無盡的愛憐。
過了會兒,他拿過急救箱,一點點給她的傷口消毒。
……
“老大,哈維那邊……”貼身手下欲言又止。
臥室裡的大床上,兩個孩子睡得格外香甜,厚厚的窗簾垂落,燈光暗淡,圖恩坐在老闆沙發上,胳膊撐著扶手,掌心託額,手指間夾著雪茄,堆積了半指長的菸灰,在引力作用下微微往下彎曲,欲掉不掉。
貼身手下討好地拿過雪茄,將菸灰彈落在菸灰缸。
“說。”
圖恩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剛才接到哈維部下傳來的訊息,他們六個人,死了四個,剩下的兩個都受了傷,想讓我們派直升機去接——”
貼身手下的話沒說完,圖恩一揮手,把手邊的茶盞打落在地。
驚得兩個孩子都醒了,嚎啕大哭起來。
外面立刻有女傭進來,把孩子抱了出去。
圖恩臉色陰沉得要滴出墨汁,“哈維呢?他不是最貴的,號稱從未失手?連幾個小崽子都對付不了?”
手下低頭,戰戰兢兢又開口:“死掉的那四個人中,就、就有他……”
圖恩臉色更沉了。
“不過江逐浪的人也沒好到哪裡去,散的散,傷的傷,現在還困在山上,我們要不要派人搜山?”
圖恩沉默著,抽了兩口雪茄,目光陰暗,片刻,他忽地一笑,“幾個小兵崽子,我還真不信他們能翻天!”
“老大的意思是……”
“多派些人手,就是把山給我掀了,也要把人揪出來,告訴底下人,誰把江逐浪的腦袋帶回來,重重有賞!”
很快,夜空下,一支隊伍從滿星疊村浩浩蕩蕩出發,穿過蜿蜒山道,朝江逐浪一行人藏身的方向而去。
……
顧欣顏一覺醒來,睜開眼,先看到的是男人包裹在白背心下的健壯胸肌。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才意識到自己整個趴在江逐浪身上,兩手還緊緊摟著人脖子。
抬頭望向江逐浪,只見他微微偏著腦袋,脖子延展,喉結很突出,輪廓立體分明,下巴冒著青色胡茬,給他剛毅的臉添了些成熟男人的味道。
他的作戰服,此時正緊緊包在她身上。
顧欣顏臉上微熱,趕緊收回摟著他脖子的手臂,撐著一旁的石頭想爬起來,只是她一動,才發現江逐浪看似隨意搭在她背上的胳膊,鐵做似的掙不動。
“……”顧欣顏試了幾下,都沒掙開,氣得一拳砸在他胸口,‘嘭’一聲悶響。
“別裝了!”
江逐浪沒睜開眼,可嘴角,分明揚起了弧度。
“鬆手,我要起來。”顧欣顏羞惱,她可不會以為自己是睡著了之後,主動爬到他身上的。
這人總是不顧她的意願!
江逐浪沒動。
氣得顧欣顏揪住他胸口一塊肉,用力:“鬆不鬆手?”
“嘶——”江逐浪睜開眼,看過來的眼神,帶著笑,帶著光,眉目如裁,“你想謀殺親夫麼?”
顧欣顏手下一擰。
“啊!”江逐浪誇張地慘叫,“好狠的心。”
顧欣顏白了他一眼,“再胡說八道,把你肉擰下來。”
“你捨得?”江逐浪摸了摸被擰的地方,嬉皮笑臉,語氣曖昧:“昨晚你可是在夢裡都叫著我的名字,還說心疼我